小偷行大运
赤川次郎
小偷行大运 (01)
原着:赤川次郎
扫瞄校正:C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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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桃要叁年 开锁要八年
1
「小心门户还是很重要的。」今野淳一说道。
「是吗?」他的妻子真弓睡眼惺忪地说:「但是,对你而言,不紧闭门户不是更有利吗?」
「自己的家则另当别论。」今野淳一 职业小偷说。
「门窗全部都关好了呀!」他的妻子真弓 职业刑事警察说。
「是麽?」
「嗯。都已经牢牢地上锁了。」
两人躺卧在床上。由於他们两人是夫妇,所以倒也无所谓。
「那麽,为什麽会有不认识的家伙躲在家里呢?」
「你说不认识的家伙?」
「我是说躲在那扇门的阴影下的那个家伙。 喂,你乱动的话就会被枪杀哦!你搞错对象了吧?这个家的主人可是刑警噢!」
「咦?骗人!」
门的那边传来说话的声音。
「咬呀!」
真弓跳了起来。
她如此讶异也并不是没有道理。毕竟,真弓和丈夫淳一才刚刚做完「夫妇的沟通」,所以身上并没有穿太多衣服。
「谁,你是谁!乱动的话就开枪噢!」
真弓边如此说边匆匆地披上晨褛。然後从放置在枕边的手提包内取出手枪。
「冷静点!」淳一笑道,「如果是真的小偷的话,老早就逃之夭夭了。好像是个女孩子的样子。」
他说完後,自己也披上晨褛从床上起身出来。
「你真不懂礼貌!」从门的阴影处露出脸的是 .「我可是真的小偷噢!」
「还是个小孩子嘛!」真弓双目圆睁地说。
「我才不是小孩子呢!我已经十六岁了哦!」
「也还不是个大人吧!」
淳一朝真弓说道:「嗯,把手枪收起来吧!她好像没有带武器的样子。」
「带了哦!」
这个女孩子 穿着牛仔裤和斜纹布夹克 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刀子。
但是,掏出来的并不是如飞刀之类具有迫力的利刃,而是令人觉得好像是刚好适合削铅笔用的小刀子。
「喂,喂,住手呀!你这样任意挥动刀子是会受伤的哦!」
「所以,我才叫你们乖乖听话呀!」女孩子恐吓地说。
「那麽,你想试试看它的厉害罗?」
女孩子看了看真弓手上的枪,再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小刀,然後耸耸肩说道:「我明白了。」
她叹了一口气说道,「麻烦你们替我戴上手铐吧!」
她有着符合十六岁年龄的娇小身材,虽然也有一点儿女性魅力,但是却给人一股强烈的如孩子般的天真无邪之感。
「喂!你冷静点!」淳一悠闲地说:「这倒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叁个人乾脆去深夜营业的咖啡厅喝杯咖啡吧!」
「怎麽这样……。我是小偷呀!」女孩子鼓胀着脸说:「我知道了。
你们现在虽然说要放我走,但是实际上是要带我去做下流的事情吧?如果真是如此的话,我自己先到监狱去好了。」
「以你的年龄,恐怕还不能进监狱噢!」淳一笑着说,「喂,真弓,泡杯咖啡给她吧!」
「嗯?……」
真弓的神经好像一点儿也没有松弛下来的样子。
「没关系啦!如果你想把她扭送法办的话,随时都可以的!」
「这倒是真的 」
「你是否还担心什麽?」
「你什麽时候到这里的?」
「你问什麽时候……?」
「你偷窥多久了?」
「我才没有看呢!」女孩子满脸通红地说:「我根本没有这种兴趣!什麽嘛 看别人做爱?自己乐在其中的话不是比较好吗?」
她倒是挺逞强的。不过依照她这副羞怯的样子看来,她好像完全没有性经验。
「这些都无所谓了啦!」
淳一拍了拍真弓的肩膀说道:「最重要的还是眼前的问题吧!」
如此一来,就演变成一个刑警和两个小偷在起居室喝咖啡的奇妙景象。
「但是,你真的是打开玄关的锁进来的吗?」淳一询问道。
「嗯。」女孩子点了点头。
她的表情已不像刚才那样逞强。她大概已经知道这对夫妇和普通的人有点不同吧!(正确地说,或许该说相当不同才对吧!)
「喂,有没有什麽东西可以吃的?我肚子好饿哦!」
向被害入催讨点心的小偷倒是挺少见的。然而,真弓自己是个老好人,所以就拿一些放了略久的饼乾出来。
「但是,我明明把钥匙带上了的呀!」真弓歪着头想道。
「你花了相当多时间才打开的吧?」淳一问道。
「这倒不尽然。」
当然,尽管说这是小偷和刑警的家,但是玄关处还是牢牢地上着锁的。
「是吗?你过来这里一下!」这个女孩子在淳一的催促下站了起来。当然真弓也尾随其後。
「 你是打开这个锁进来的吧?」
「嗯。」
「锁好像没有被破坏嘛!」
「我才不会那麽粗手粗脚呢!」女孩子说道。
「好!」淳一打开玄关的门,说道:「你到外面去!」
「咦?」
「你再一次把这个锁打开进来吧!我想知道你要花费多少时间。」
「但是,亲爱的 」真弓话到口边却又抑制住,进而改口说道:「算了!你会开吧?」
「嗯。」
「好!那麽,你开给我看看吧!」
「嗯。」
女孩子的鞋子井然有序地摆在玄关口。 她穿上运动鞋後就朝外面走去。
「我要关门罗!」
淳一关上门,带上锁。「 走吧!我们去起居室吧!」
「亲爱的 可是 」真弓尾随淳一进入起居室後,说道:「这样一来那个女孩子会逃走呀!」
「这样不是很好吗?一来也没有什麽东西被偷,二来又可以确定一下大门门锁是否有问题。」
淳一舒畅地斜倚在沙发上。「再给我一杯咖啡好吗?」
「我也要一杯。」
起居室的入口处传来这样的声音。女孩子已天真无邪地站在那里。
2「种桃树要叁年,开锁要八年。」淳一说道。
「这是什麽嘛?成语不是「种柿子要八年」吗?」真弓说道。
「不,这是我从前辈那儿学到的至理名言。」
「咦?你也有前辈吗?」
淳一不理会她,继续说道:「正确地说,应该是「顺手牵羊要叁年,开锁要八年」 也就是说要巧妙地窃取他人的东西需要花费叁年的时间学习;而要打开普通的门锁则需要花费八年的时光。」
「「巧妙地窃取」是什麽意思呢?」
「是说不要让对方受伤的意思。小偷的座右铭是「不要伤害人」。」
「哦?真伟大呀!」
对真弓而言,这倒是个相当罕见的讽刺。「算了!要怎麽处理这个女孩子呢?」
嗯。刚才那个「开锁的女孩子」在淳一家的起居室的沙发上,心情舒畅地呼呼大睡。
「毕竟它是侵入民宅的现行犯,所以,是否逮捕她全凭你决定。」
「你好狡猾哦!你怎麽可以这样呢!」真弓尖着嗓子嚷道:「你怎麽会认为像我这样心地善良的人会把这麽小的孩子扭送警察局呢?」
「那麽,你就放她一马吧!」
「我可是刑警哦!你怎麽会认为我会纵容违法行为呢?」
你看着办吧!淳一叹了一口气。
屋外渐渐明亮,快早上六点钟了。
但是,小偷在被害人家中吃完消夜後又呼呼大睡的情形,实在是有点……。她是没有神经呢?还是……。
「伤脑筋!怎麽办!」真弓好像哈姆雷特般困惑地说。
「对不起!」玄关处响起了声音。「嗯……真抱歉。」
「谁呢?」
「可以确定是个女人。」
真弓走到玄关打开门一看,站在外面的是一位大约四十岁左右,略微纤细,相当美丽的女人。
「你有何贵干?」真弓毫不客气地问道。她的性格是:只要是女人 而且是美人来访的话,就会令她不悦。
但是,对方不知道这种情形,所以说:「嗯……真抱歉。在这麽大清早来访。」她首先道歉道:「恕我唐突,请问一下,我女儿是否来您这里打扰了?」
「令媛?」淳一也走了出来说:「声音非常相似。大概是那个女孩子吧!」然後淳一请她进来屋裹。
她进入起居室,马上就看到睡在沙发上的女儿。
「哎呀!浩子!」然後彷佛突然力气尽失般地说,「唉!真是的 老是令人担心!」
但是,她女儿却还是舒舒服服地睡觉……。
「 我是高木光代。」这位母亲低着头说:「她是 现在正在睡觉的是我的女儿浩子。」
「她常常偷偷潜入别人家里吗?」真弓问道。
「不!这个孩子绝不是小偷。由於先夫很早就亡故,所以我出外工作抚养她。但是,我没有让她缺过钱用,她自己也从未做过偷窃或犯法的行为。」
「唉!你大概相当辛苦吧!」
真弓看对方时的眼神突然变了。
「只是……这个孩子从孩提时期就非常喜欢开锁。」
「这倒是个怪异的兴趣。」淳一好像非常感兴趣地说:「是否有什麽原因呢?」
「这……或许是由於我出外工作,白天她一个人在家无聊所致吧!而且,先夫的手脚也非常灵巧。」
「嗯,或许是遗传吧!」
「我也非常困扰。 她十岁左右的时候,我骂了她一顿,并叫她去屋外,然後从屋里把门反锁起来。我想如果让她在屋外待上一个小时,她大概会反省吧!谁知道
五分钟不到,她竟然在厨房里喝着果汁。」
对於做母亲的人而言,这或许是一件非常困扰的事情,但是对於局外人而言,这却是非常有趣的事。
「进入中学之後,渐渐地她什麽锁都打得开……。但是,如果只是开开自己家里的锁或学校教室的锁也就罢了。可是 」
「她开始逐渐不满现状了吧!」
「嗯, 最近常听到这附近的人说:「最近老是忘记锁门」,仔细询问之下,他们都是锁好了门才外出的,但是回到家一看,门却是开着的。而由於没有被人拿走任何东西,所以他们都认为大概是自己忘了锁门的……。我马上联想到,於是就责问她,而浩子也很率直地回答是她干的。她说由於每个锁都打得开,所以很好玩……。」
「她的心情我很了解。」淳一终於点了点头说道。
「但是。她没有偷过别人的东西!这是真的。请你们相信我。」
这位母亲的头低垂得几乎可以碰到地面。
如此一来,即使是职业意识很强的真弓也毫无心意要将这个名叫高木浩子的少女送入感化院。
「我明白了。」真弓点了点头,「那麽,这次就当作没有这一回事好了。
但是,下次如果她又偷偷溜进来的话……」
「我绝不会再让她做这样的事情。」
高木光代语气坚决地说。突然「 妈妈!」不知何时浩子已张开了眼睛。她问道:「您什麽时候来的?」
「什麽「什麽时候来的」!」光代瞪着女儿:「你任意进入别人的住宅…
…。被人误认为是小偷也是没有办法的哦!」
「是呀!」真弓说,「当小偷并不是一件好事哦!」
淳一乾咳了一声说:「可是 你为什麽进入这里呢?」
「没……并没有特别的理由。」浩子歪着头说道,「只是 我常常在车站附近看到尊夫人。我一直认为她是一个很漂亮的人。昨天晚上我看到她进来这里,所以就
」
「哎呀!原来是这麽一回事。」
真弓的性格是禁不住人家叁两句好话的。「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嘛!」
淳一只能在一旁苦笑……。
高木母子回去之後,淳一叹了一口气说:「 真是令人赞叹的本事。如果再加强磨练的话,她将来或许能成为第一流的小偷。」
「拜托哦!」
「可是,像她那样天生具有开锁禀赋的人是非常罕见的哦!」
「比你还厉害吗?」
「没有这回事。这个世界上,除了才能以外,经验才是最重要的。但是,如果天生禀赋就很好的话,那就更加显眼了。」
「很显眼的小偷,那不就伤脑筋了吗?」
「别挖苦我了!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什麽事情?」
「那个女孩子被我发现的时候,马上就清楚地报上自己是「小偷」。而且,如果开锁只是她的兴趣的话,她大概就不会迳自进来吧?」
「那麽 这是怎麽一回事呢?那个女孩子难道真的想偷什麽东西吗?」
真弓的脸色大变。「糟了!那麽现在应该马上通缉她 」
「算了!算了!」淳一摇了摇手。「你这麽慌张真不像样!而且,我认为应该放任她,再观察看看。」
「但是,放任她不管,万一她真的因偷窃罪而被捕的话,该怎麽办呢?责任由你负吗?」
「为什麽要我负责呢」?
「当然呀!因为你是我的老公呀!」
真弓的理由常常都是一些歪理。
「呵!」淳一打了一个哈欠,说:「真是飞来横祸。睡眠不足,再睡一觉吧!」
「好呀!」真弓突然开始笑眯眯地说:「而且刚才被那个女孩子打断了!」
「是做完了之後吧!」
「没有这回事!是那事之前哦!」
「是吗?」
「是下一次之前嘛!」真弓紧紧地揽着老公的手臂。
淳一叹了一口气。 好像愈来会愈睡眠不足的样子。
* * * * * * * * * * * * * * * *接下来 地点改变了。不,日期和时间也改变了。这是距离前面那件事两天後的夜晚。
谁也不会知道警视厅搜查一课竟然会有这麽一号人物。他就是年轻的刑事警察 道田。他有点醉了,蹒跚步行在夜晚的街道中。
当然,刑警也和一般人一样会喝酒,也会喝醉。
但是,一般的情形是:「即使喝醉了,也会很不可思议地回到家里。」然而,道田的情形却有点不同。
他一喝醉 就不知道怎麽回事,总是朝今野家的方向而来。不,其实理由是很明显的。
总而言之,道田爱上了每天和他朝夕相处、共同工作的顶头上司 真弓。当然,道田本身是真弓的下属,而且也知道她有丈夫。
虽然这些情形他都明白,但是道田对真弓的思慕之情却从未消减。
「真弓小姐……」道田边喃喃自语,边走到今野家的前面。「啊,真弓」他就好像是希求食物的狗一样。
道田瞬时闪过一个念头 真弓现在会不会正躺在她丈夫的臂弯里呢?
不,现在不是的。事实上真弓现在正躺在床上,呈大字形,呼呼大睡。她的睡相很难看。
道田并不知道这种情形,他说:「啊……。真弓的睡脸不知道有多可爱…
…」
他一个人边喃喃自语,边又开始走过来走过去。陷入爱情漩涡的人,只要是能待在对方身边就是一种无上的幸福。
突然 这时候,彷佛要打破夜的寂静般突然传来碰的声音。
「真弓……」道田心神荡漾地说:「那一定是真弓打喷嚏的声音。」
不可能发出这麽大的声音吧! 道田足足花了叁分钟的时间才注意到。
「咦?刚才的 是什麽声音呢?」
枪声? 怎麽可能呢!
道田朝那个声音发出来的方向走去,这时,距今野家五、六间房子距离的一栋房子的门开了。然後,有一个人影好像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
「喂!站住!」
道田的职业意识终於觉醒了。
「喂!你在做什麽?」
他跑上前去,回过头来的却是一位才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女。她穿着牛仔裤,脸色苍白地看着道田。
「有什麽事情吗?」
「你竟然问我「有什麽事情吗?」 刚才不是有枪声吗?」
「嗯。」
「从这栋房子裹面传出来的吗?」
「是的。」
「发生什麽事情了吗?」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道田火冒叁丈地说:「我现在在问你呀!」
「你是什麽东西嘛!」
「我是 这个。」
道日把警察证件会给她看,看完後少女睁大眼睛说:「咦!那麽你是凑巧从这里经过的罗?」
「嗯……。我刚才在这附近散步。」
「这倒省了我不少工夫嘛!」少女说完後就把双手伸出说:「请吧!」
「 这是干什麽?」
「不用戴手铐吗?」
「为什麽?」
「我刚才进去房子里面偷东西。」
「你?」
「嗯。但是,我在里面时被他们家里的人发现了。他手上拿着散弹枪,所以我就拚命地抢夺那把枪 像这样啪地把他绊倒 」她边说还边加上动作,又说:「对方啪地倒了下来,我本来打算恐吓他,所以就拿着枪对着他说:「别动!」然後
」少女耸耸肩,又继续说:「我好像扣动了扳机,然後子弹就跑出去了。」
「总之……。你开枪射中了这个家里的人?」
「嗯,简单地说就是这样罗。」
「你怎麽这麽乱来 喂!你跟我一起来!」
道田抓着少女的手,拉扯她进去。
「干什麽嘛!真讨厌!不要抓着人家的手嘛!」
「喂,你 」道田正打算要发表自己的意见时,突然听到:「你不是道田吗?」
原来是真弓走了过来。
「真弓小姐!」
「你在这里做什麽?」
员弓穿着睡袍和拖鞋,手上握着一把手枪。
「真弓小姐你呢……」
「我先生说他听到了枪声。他的耳朵很尖,当然他也长得很帅、很潇 .」她竟然在这种场合津津乐道自己的先生。
「哎呀,你是 」
「上一次真是抱歉。」
这个少女就是高木浩子。
「道田,你抓着她的手想要干什麽?不可以对这麽小的女孩子施暴哦!」
「你搞错了啦!」道田竟然当真的说:「你认为我是会做这种事情的男人吗……我一直以为只有真弓小姐你最了解我的……」
「他在干什麽?」浩子傻着一张脸看着他说。
经过了五分钟之久,真弓才好不容易搞清楚情况。她派道田带浩子进入那栋房子里面。里面确实有一个男人被枪击中死亡。而且不只如此。枪被丢弃在地板上,此外,抽屉里面的东西及壁橱的东西也都被倾倒在地板上。
「 怎麽了?」进来的人是淳一。
「亲爱的!你看嘛!」
淳一环顾了房间之後说:「弄得一团糟!」然後摇了摇头。
「你怎麽说得那麽轻松呢!是上一次的那个女孩子弄的呀!」
「嗯。我刚才在那边看到她了。道田铐着她呢!」
「那时候如果辅导她的话。现在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真是的!」
淳一点了点头。「是我的想法太天真了。」
「可是 你那时候又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所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真弓立刻袒护自己的丈夫。
「总之,还是早点和总局联络较好吧!」
「啊!是呀!」
真是不可靠的刑警。
十分钟後警车来了。一会儿的工夫,这栋房子的前面就聚集了许多邻近的人。
「 那麽,真弓小姐。」道田铐着浩子的手走过来说:「我先带她回总局去了!」
「就麻烦你了。可是,不要对她太粗鲁哦!」
「当然。 那麽,喂,上车吧!」
「哇啊!可以搭警车呀!好拉风!」
「你在说什麽呀!」
道田和浩子坐在警车里面,车子正要开动时,突然听到有人高喊:「浩子!」
原来是浩子的母亲高木光代拨开人群,飞奔过来。「浩子!」
「 妈妈!」浩子从警车里露出脸来,并挥了挥手说:「不要担心我!」
「浩子!」
母女两人被强行分开了。……而道田却在警车里偏着头想道:「我明明替她铐上手铐的呀!」
不知何时,他的膝盖上孤零零地放着一只手铐……。
3「被杀害的是一名叫水町和也的独居老人。」
道田打开记事本说。「年龄六十二岁,他以前曾经拥有好几家公司,退休之後现在一个人 」
「退休了?」
真弓自言自语。「或许我也到了该退休的年龄了吧!」
「嗯 真弓小姐,你刚才说什麽?」
由於道田突然把脸凑了过来,所以真弓就一脸正经地说:「道田!的确呀!人生是很短暂的哦!」
她胡乱地叫嚷着。
「嗯。我 总之,只要真弓小姐退休的话,我也会追随您,切腹效忠。」
「你要做切腹手术吗?」
她好像根本就不清楚对方的话中之意。「 总之,快点告诉我被害者的资料吧!」
如此一来,连道田也受不了了。但是,这是自己所爱慕的真弓的吩咐,所以他马上就坦诚地说:「真抱歉!」
於是他又从头重念一遍。
「 六十二岁的独居老人吗?」真弓点了点头道,「我以前根本就不知道我家附近住着这样的一个人。」
「因为他是一个怪人,很少到外面走动。」
「是吗? 那麽。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们现在在警车里面。
两人正在前往参加水町和也的葬礼的途中。基於礼节上之需要,真弓穿着藏青色的套装,道田也穿着整套的藏青色衣服 因为这是他的一百零一套服装。
这个叫做水町的男人,不只真弓对他完全没有印象,甚至於可以说这附近的人没有一个人认识他。
当然,或许也因为这附近的居民都是一些夫妇俩共同外出工作的忙碌家庭吧!
「但是,真令人惊讶啊!」道田说。「十六岁的女孩子竟然当小偷进去别人的家里,把半夜醒来的老人杀了。」
「道田!」真弓稍微瞪了他一眼说:「在她接受有罪的判决之前她是无罪的哦!」
「啊!」
「而且,她的手并没有火药的味道。」
嗯。真弓的提议(实际上是淳一的主意)是:开枪时一定要调查是否有无火药的反应。
但是,浩子的手并没有这些反应。
当然,也不可以单从这点就认定浩子是「外行人」。因为她当时也可能是戴着手套的。
然而,现场却留有她开锁时的指痕。
「那麽,或许还有其他犯人吧?」道田问道。
「这就是我们要调查的罗!如果全部都已水落石出的话,就没有调查的必要了!」
「是呀!真不愧是真弓小姐!」
「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就在他们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谈论着时,巡逻车突然停了下来。
「怎麽了?」真弓问开车的警官说:「那栋房子在更前面哦!」
「但是,车子……」
「车子故障了?」
「不是的,是无法前进啦!」
打开车窗往窗外看去的真弓被排放在路旁的车列愣住了。的确,如此一来根本无法前进。
「没办法。只好走过去了!」
她催促道田下车。
「 真吓人啊!那个叫做水町的人以前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呢?」
「嗯 他是不是上过电视呢?」
真弓想道:不可能会有六十二岁的偶像明星吧?
排列在路上的车子和这附近居民的自用车不同,都是一些大型且非常气派的进口车。
「嗨!」
「亲爱的!」真弓不可置信地看着淳一。「你在做什麽?」
「你一看不就明了了吗?」
淳一穿着黑色衣服并系着一条黑领带。
「参加葬礼吗?」
「穿着这副德行,总不会是要参加婚礼吧?」
「你认识死者吗?」
「不认识。可是,总是隔壁邻居嘛!」
「啊!这倒是真的。」
真弓真是粗心大意。淳一又接着说:「看来,他以前好像是个相当大的人物。」
「何以见得?」
「许多政治家也来参加丧礼了!」
「那麽,他会不会是黑社会的人呢?」
「你怎麽会这样想呢?」
叁个人朝祭悼的行列走去。祭悼的来宾大排长龙。
「 快看!」
真弓说,「那是女明星T 呢!」
「嗯。如此看来,他或许也曾活跃於演艺界吧!」
「总之,先询问死者家属之後再说吧!」
祭悼完毕之後,真弓对受理吊唁的女人说明自己的身分,并要求见死者家属。
「嗯 请您稍等一下。」
受理吊唁的那个女人慌慌张张地跑走了。
「她这麽慌张干嘛?」真弓偏着头问道。
「她一定知道真弓小姐的事情。真弓小姐可是出了名的大美人。」
道田如此说完後,真弓又说:「是呀!或许是因为如此吧!」
真弓也当真地点了点头,「喂,等一下 我去梳理一下头发。」
「喂!道田!」淳一叹了一口气说:「拜托你不要这样拍她的马屁,她马上就会信以为真的。」
「哎呀!」
因为真弓朝自己的家里跑去了。
「 让你们久等了。」
他们突然发现眼前站着一位肥胖,但相当有威严的男人。就彷佛是从阿拉丁神灯里跑出来的巨人。
「真抱歉!」淳一满面笑容地说:「刑警到化 室去了……」
「我是XX组的组长金山。」胖男人低着头说。
「组长 」淳一眼睛瞪大地说。
只要是看过报纸的人,几乎都知道这个字的意思 这是一个相当大的黑社会组织。
「对了!我想起来了!哎呀!真是失敬!我刚巧住在这附近……」
「是吗?我们前任组长承蒙你们多方照顾……」
水町。 那个被杀害的老人原来是XX组的前任首领。
「不,真是令人遗憾呀!」
就在淳一如此致吊唁词时,真弓回来了。
「 啊!真抱歉!」
空气中飘浮着香水的气味。「死者家属来了吗?」
「喂!喂!」
淳一用手指截了戳她,「这位是组长。」
「哎呀!」真弓睁大眼睛说:「他这麽大把年纪还……?真令人佩服呀!
他现在重念小学吧!嗯,级长他为什麽在 」
淳一慌张地把真弓拉到旁边。
「你要做什麽嘛!在这种地方不适合亲热的 」
「你不要误解了!乖乖听我说!」
听完淳一说明之後,真弓哑然了。
「那麽,那位老先生是上一任的组长罗?」
「唉!你会恨伤脑筋哦!」
淳一摇了摇头……
「是呀!而且,来参加吊唁的人那麽多。 要贴违规停车罚单就很令人头大了呀!」
真弓好像还没有完全了解现在的情况……。
「 女刑警倒是相当少见。」
金山组长舒适地坐在沙发上,「而且,据说你住在我们前任组长家的附近。」
「水町先生住在这附近多久了?」真弓问道。
「大约两年了吧!」金山稍微想了一下之後说。
这里是水町老先生家的起居室。 亦即是杀人现场。
金山一个人舒适地坐在沙发上。或许是为了保护他吧!所以,大约有将近十个左右的部下站在起居室的中间。
因此真弓和道田即使坐在沙发上也觉得惴惴不安。
「水町先生一直都是独居吗?」
「是的。 嗯……他好像有女人的样子,不过晚上都是一个人。」
「这样太危险了吧!」
「什麽?这就是我们的命运呀!我们早就觉悟了。」
「嗯……。接下来是关於犯人的事情」
「嗯。关於这点我们也有我们的立场。」
「咦?」
「我们组里面的年轻小伙子已相当激动了。由於前任组长相当照顾年轻人,所以很受年轻人的爱戴。因此,他们绝对饶不了凶手。」
「我很了解他们的心情,可是 」
「要多少钱呢?」金山趋身向前问道。
「咦?」真弓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记事本,说:「啊!这个吗?这是非卖品。」
「五百万圆如何?」
「五百……」
「只要你愿意释放犯人的话,这些钱就送给你。」
「释放吗?可是,一定得先逮捕到才能放吧!」
「你真会说笑话。犯人不是已经被逮捕了吗?据说是一个叫做高木浩子的十六岁女孩子。」
真弓吓了一大跳。
「你为什麽连她的名字都……。因为她还末成年,所以并未公布出来哦!」
「这种情报我们很容易获得。总之,希望你能给我个面子,放了那个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是否是真的犯人还是个未如数呢。」
「是吗?」
「如果证明她不是犯人的话,我们当然会释放她。」
「她确实就是犯人,所以找希望你释放她」
「为什麽呢?」
「我们要用我们的方式处理她。」
真弓这才好不容易明白金山所说的「五百万日圆」的意思。
「真是乱来!我无法做出这种事情的!」
「我也可以出一千万哦!」
「不管你出多少钱,我都不会出卖我的良心的!」
哎呀!我竟然会说出这麽棒的台词。
「不出我所料!」金山耸耸肩说:「那麽,如此一来我倒也省了一笔钱。」
「省钱?」
「嗯。拘留所或监狱 不,这次的情况应该是少年感化院吧!我可以派我的人进去把她杀了。这是你绝对防不胜防的。」
「你在说什麽 」真弓非常愤怒,所以把恐惧忘得一乾二净。「你以为我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吗?」
她凛然站了起来说:「你如果办得到的话就尽管试试看吧!我随时候教!」
金山笑着说:「哎呀!真是一位勇敢的刑警。我也想向你请教请教哪!」
真弓发现周围的那些男人都开始包围了过来,她的脸色转青。
「喂!退下!」
金山只晃动了一根手指头,他们就全部快速地退回墙边站好。
「 刑警小姐,其实我也没有兴趣要杀十六岁的小女孩。但是,前任的组长被杀,我不能漠视呀!即使我不命令他们去做,年轻人也会自己去做的!」
「即使那个女孩子是真的犯人,我也有保护嫌犯的义务。」
「即使丢掉性命也不在乎吗?」
「我会把性命捡回来的。」
金山忍不住笑了出来说:「哎呀!你真是一个特别的人。真希望下次还能有机会再看到你。」
真弓虽然还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他,可是她又不想久留此地,所以她很快地就出来了。
淳一在外面等地。
「怎麽样了?」
「什麽嘛!」
真弓出来外面後又非常愤怒。「真是欺人太甚了,他竟然说要出五百万、一千万的。」
「什麽?」
「他把人的生命当成什麽嘛!而且还笑着说反倒省钱什麽的!」
淳一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麽。
「 啊!刚才好可怕!」道田用手帕擦了擦汗说。
「什麽嘛!真是乱来!」
「喂!」淳一跟真弓说道:「你的膝盖也颤抖得好厉害哦!」
「是,是吗? 我只不过是稍微运动一下而已!」
淳一好不容易从真弓那儿得知详情。他点了点头说:「我不是说过了吗?
我就是担心这点。」
「现在情况变得好复杂呀! 一方面要调查那个女孩子是不是凶手,另一方面又要保护她的安危。」
「是呀!」
淳一突然说:「喂,她现在没有危险吧!」
「她在拘留所呀!」
「她现在在那里都不安全。总之,要赶快把她单独移到适当的地方去。」
「如道了。」
真弓慌忙地朝警车的方向跑去。
4「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拘留所的看守人员嘟嘟嚷嚷地说。
「发生什麽事情了吗?」真弓上气不接下气地间。
道田和淳一也一起跑来了。
「她母亲来和她会面啦!」
「那麽,在里面罗!」
「嗯。我把她母亲带来,她非常高兴,於是就自己打开门说:「妈妈,进来吧!」我明明有锁门呀!」
「你真可怜!」淳一笑着说:「这里的钥匙是无法锁住那个女孩子的呀!」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的话,我会被炒鱿鱼呀!」看守人员非常不悦地说。
「 非常谢谢你。」
浩子的母亲高木光代走了过来。
「你……又自己打开锁出来的吗?」看守人员脸色苍白地说。
「是我女儿她……」
「你如果不叫我去开门的话,我会很为难呀 」
「对不起。」光代低着头说。
「妈妈!」浩子也走了过来,「你还会再来看我吗?」
「嗯。我会再来的。」
「我等你哦! 啊!叔叔,我自己会上锁的。」
浩子很快地就同去了。 看守人员只能呆然地目送她。
「喂!真弓!」淳一说,「如此一来,把那个女孩子安置在那里都是一样的。」
「嗯……。关於我女儿的这件事情,是否有什麽进展?」光代略微不安地问。
「里际上,现在情况变得很麻烦。」
听完真弓的话之後,光代脸色苍白,好像快要昏倒的样子。
「 我的孩子会被杀掉!拜托你们想想办法救救她!」
「嗯。」
淳一抱着胳膊说:「喂,真弓,你能不能打个电话和你们课长交涉看看?」
「怎麽说呢?」
「总之 」淳一对真弓悄悄地低声耳语。
* * * * * * * * * * * * * * * *「这样子好吗?」
浩子喜孜孜地说:「哇呀!好棒哦!」
这里 并不是拘留所。这里是今野家二楼的房间。
「好呀!可是,条件是你不可以出去外面或把头探到外面窥视哦!」真弓说道,「我们是以你会遵守这个约定的条件才把你移到这里来的。」
「知道了。可是,为什麽呢?」
「你即使待在拘留所也一样可以自由进出,这样的话在这里也是一样的吧!」淳一说,「而且,对方一定不会想到你竟然会在这麽近的地方吧!」
「有人要杀我吗?嗯,自己好像变成大人物了!」
「你不要这麽得意呀!」真弓苦笑地说,「你为什麽硬要说是自己杀了那个叫做水町的人呢?」
「因为这是真的呀 」
「我不相信。」淳一摇了摇头,「你不会杀人的。」
「会呀!看对方而定哦!」
浩子稍微郑重其事地说。
「臂如说?」
浩子耸了耸肩,说:「唉!我不知道啦!」
她赶紧转变话题,「这里也有可能很快就被他们发现呀!」
「在那之前,我们会先抓到真的凶手,即使你不喜欢也不行。」淳一兀自笑着说。
「为什麽我会不喜欢呢?」
「是呀!为什麽呢?」真弓也紧逼淳一问道。
「哇!恋爱的镜头呢!请继续演下去!」浩子拍着手,很高兴地说。
「喂!不要这样子!」真弓满脸通红地说:「总之 你要乖乖地待在这里。知道吗?」
「是的! 你们有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妈妈?」
「没有。万一她跑来这里看你的话,对方不就知道你在这里吗? 这只是短时间而已,你忍耐一下哦!」
「嗯。我不会妨碍你们两个人的。你们请便吧!」
她现在看起来是那样地一本正经,真弓不禁叹了一口气道:「唉!现在的孩子,真是的……。」
下来起居室後,真弓对淳一说:「我该拿她怎麽办呢?」
「在这件案件侦破之前,暂时把她安置在这里呀!你不是也同意这麽做的吗?」
「可是,我并没有完全考虑清楚呀!」
「考虑清楚什麽?」
「那个孩子如果在家里的话,我们就不能随兴亲热了呀!如果这样持续下去的话,我一定会疯掉的。」
「真夸张呀!」
「真的噢!我发疯的话,或许会乱开枪也不一定哦!」
真弓发出惊人之语。
「总之,早点破案不就什麽事都没有了吗?」
「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呀!」
真弓噘着嘴说:「可是,我出外调查案情的这段期间,家里就只剩下你和那个女孩子呢!」
「你在担心什麽嘛?」
「我才没有担心呢!我只说家里只剩下你和她两人而已吧!」
「拜托哦!那样的小女孩我可没兴趣!」
「可是,她妈妈呢?」
淳一听她这麽一说,稍微陷入沉思:「嗯。 的确。她妈妈嘛……」
他自言自语。
真弓的双眼为之一亮。
* * * * * * * * * * * * * * * *金山细细地品尝睡前的威士忌。
「 可恶!真恨不得一饮而尽!」他自言自语。
他还未满五十岁,可是由於年轻时饮酒过量,所以身体搞坏了。医生交代他每天只能喝一杯酒。
「真没出息!」他忍不住发起牢骚。
四、五年前的他,每晚必定是喝空两瓶洋酒的。
但是,金山还是乖乖地听医生的劝告。
当然,干他们这行的人,年轻时是根本不顾前後的。可是,既然走运混到现在的地位,於是就愈发小心翼翼了。
他现在的心情是:既然已活到现在,就没有必要为芝麻小事牺牲性命。
所以,他对医生的嘱咐是百分之百的听从。如果他的部下看到接受医生诊疗时的金山,必定会恨惊讶吧!
「喂!」
金山对站在沙发後面的两个部下叫道:「你们可以到外面去了。」
「是。」
两个部下出去了。
「小心戒备噢!」
金山朝他们的背影叫道。
这里是前任组长水町的家 亦即是今野家的附近。
水町死後,金山就搬到这里来。
但是,金山与退休的组长水町不同。水町过的是独居的生活;金山却一方面由於他是现任组长,另外或许是由於他谨慎的性格,所以他家的周围平常都有五个部下保护着。
「唉!」
今天的这杯酒又见底了。「到明天之前,都不可以再喝酒了!」
他万分不舍地摇晃了一下杯子。心想或许还有一滴酒残留在杯里吧!
「真可怜啊!」突然传来的声音,使得金山差点跳了起来。
「谁!」
他转身一看,不知何时沙发上已坐着一个男人「葬礼时我们已见过面了。」
当然,他 就是淳一。
「你……,你怎麽进来的?」金山脸色惨白地问,「我的部下呢 」他心里想:难道他们都被杀了吗?
「不要紧张。虽然你现在看得到我,可是,必要时我可以变成隐形人的。」淳一笑着说,「哎呀!你不要过於责备你的部下嘛!他们也怪可怜的。」
「 你有何贵干?」金山提高警觉地说:「你偷偷摸摸地进到别人的家里,看样子你绝对不是个好东西!」
「彼此彼此吧!」淳一露着齿笑道,「怎麽样?我们来打个商量吧!」
「商量什麽?」
「关於高木浩子的事情。」
金山眯着眼睛,彷佛刺探般地看了看淳一。
「你正在为不知道那个女孩子的下落及抓不到她而焦急吧?」
「你怎麽知道?」
「干那行的适那行呀! 如果你不马上替前任组长报仇的话,你的立场会很为难的。没错吧!」
「 那麽,你要我怎麽做呢?」
「我老婆是刑警,所以我可以找到那个女孩子。」
金山笑着说:「真是有趣的夫妇。」
「这和你没有关系。 怎麽样?」
「多少钱?」
「你真上道。 两千万如何?如果被我老婆知道的话,我也很麻烦哦!」
「一千万不就可以解决吗?」
「一千万吗……只要给我时间,我还是会把她找出来的。」
「我懂了。」金山苦笑地说:「你真会做生意。」
「彼此彼此啦!」淳一又如此说。
「你打算怎麽办?」
「现金交易吧! 你明天之内把钱准备好,我已经查到那个女孩子藏在那里了。」
「嗯。 就这麽办吧!」
「那麽,我还会跟你联络的。」淳一打开起居室的门说:「你不必陪我出去了。我的字典里可没有从玄关出入这几个字的。」
他说完後,正要关门时,突然 「等一下!」突然传来女人的声音。
淳一也被她吓了一跳。
她就是高木光代。 她一进入起居室就凌厉地朝金山看去。
「喂!你怎麽进来的!」金山好像已经气昏了头,「那些戒备的家伙在搞什麽鬼!」
「果然不出我所料!」淳一很满意地点点头,「那个孩子开锁的禀赋是得到母亲的真传。」
「因为我以前做过许多事情。」光代说,「在水町先生的手下做过许多事情。」
「前任组长的?」金山睁大眼睛说:「那麽,你是 」
「浩子是我和水町先生所生的孩子。」光代说,「浩子最近得知水町的事情。但是,她不知道水町是她的父亲。反而误解他是杀父的仇人
」
「所以,她上次才会搞错而到我家去吧!」淳一说,「由於房子的外型非常相似,所以我一直认为大概是这样子吧!」
「但是,杀害水町的并不是浩子。」光代说,「那个孩子以为是我杀的。」
「嗯。所以她打算袒护你,因此扬言是自己杀的。」
「嗯。 我去拘留所和她说明这件事情,但是她不相信。」
「她这次误以为你打算包庇对方 」
「是的。」光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真令人伤脑筋!这个孩子真顽固。」
「或许是得自你的遗传吧!」淳一笑着说。
「喂!你们不要在这里闲扯!」金山愤怒地说,「管她怎麽样!反正杀害前任组长的人就是她没错。」
「不!」光代目光锐利地瞪着金山说,「杀人凶手是你!」
「什麽?」
金山满脸通红地说:「你在胡说些什麽 」
「我才没有胡说,事实如此。」
光代打断他的话。说:「我从水町那里得如你把组里面的钱花在女人身上,又听说你把这个责任推到一个干部身上,然後把他杀了,却让人以为他是自杀的。
水町曾说过想要另找别人代替你的职务。」
「嗯,我也一直认为大概是这样吧!」淳一点了点头说。
「喂!你替我收拾一下这个女人!」金山对淳一说,「我会付钱的。」
「你搞错了吧!事到如今 喂!你就乖乖束手就擒吧!」
金山冷笑着说:「该束手就擒的是你们!」他按了手中的按钮说:「如此一来,我的手下就会从外面赶来!」
「呵!是吗?」
淳一把手掌翻开让他看了看之後说:「没有乾电池的话,即使你按按钮地无济於事吧!」
乾电池咕咚地一声掉在地板上。
「可恶! 喂! 」金山连大声喊叫的间隙都没有。淳一突然从手里撒出一种白色粉状物,金山当场就「碰!」地倒在地上。
「 他大概会昏迷一阵子。」
「可是,我们要怎麽样把他弄出去呢?」
「呼叫救护车如何?」
「 这真是个好主意。」光代微笑地说。
十分钟後,救护车停在房子前面时,那些部下们都非常惊讶。
就当着那些傻了眼的部下的眼前,金山被放置在担架上,随救护车扬长而去。当然,他的部下不知道跟在金山身边的那两个穿白衣服的人是淳一和光代。
* * * * * * * * * * * * * * * *「幸亏没有造成流血事件。」真弓说道。
「真打扰你们了。」浩子低垂着头说,「可是,真没意思。 我还想再待在这里呀!」
「浩子。你不可以再随意进入别人家里了哦!」光代瞪着她说。
这里是今野家的起居室。金山现在已经被逮捕了,看起来好像已经天下太平的样子……。
「哎呀!电话响了!大概是道田打来的吧!」真弓拿起听筒说:「 喂? 啊,道田呀!果然是你。怎麽了? 你说什麽?」
真弓目瞪口呆。
「金山那个家伙把课长抓去当人质,现在反锁在搜查一课的办公室里。」
道田大喊大叫的声音甚至传进旁边的淳一耳中。
「冲进去不就成了吗?如果有个什麽万一情况发生的话,就只能请课长自求多福了。」真弓专断地说。
「不行呀!搜查一课的门非常坚固,而且钥匙还是特制的。」
「啊!是呀!有没有人有钥匙呢?」
「只有课长有。因为另一把钥匙在办公室里面的保险库里。」
「是吗? 伤脑筋咄口」「金山要我们替他准备逃亡用的车子 」淳一推了推真弓一下。
「干什麽嘛?亲爱的。你要亲热的话也得等到晚上嘛 」
「你在误会什麽呀?我是要告诉你,如果要开锁的话,这里有一位天才呀!」
「啊!对呀!」真弓弹了一下手指头说。
* * * * * * * * * * * * * * * *「 嘘!不要发出声音!安静点!」真弓手上握着枪说道。
「你的声音烦死人了!」淳一拉了拉真弓说。「你往後退一点!天才是很神经质的呀!」
「你真坏呀!」真弓嘟着嘴说。
搜查一课的办公室门前聚集了许多刑警,而蹲在门锁附近的是浩子。
淳一靠近她低声问道:「怎麽样了?」
「嗯。」浩子也压低声音说:「如果我把门打开的话,他们会不会再追究我偷偷进入别人家里的事情。」
「当然不会再追究了。相反地,也许会表扬你也不一定哦。」
「真的吗?」
「嗯。加油啊!」
「早就打开了呀!」
淳一不禁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真弓得知锁已打开了之後,卷起袖子说:「准备好了吗?大家一齐冲进丢,让对方失去抵抗的勇气!」
淳一心中想道:即使是只有真弓一个人我也不抵抗。因为她是一个有立刻开枪习惯的刑警。
「道田!」真弓叫道。
「是、是。」
道田非常紧张,表情僵硬,冷汗隐约可见。「真弓小姐,你有何吩咐?」
「道田,唯有你才是我们搜查一课的Hope!」
「你要抽烟吗?」(按:道田误听成“Pipe”。)
「不是啦!我是说你是我们的希望之星啦!」
「能得到真弓小姐你这样夸赞……」道田早就双目盈泪了,「我即使是就此死去也是心甘情愿!」
「是吗? 那麽,道田你率先冲进去吧!」
真弓说了这麽多,所为无他。总而言之,是为了「避免当枪靶」而已。但是,道田却精神饱满地说:「只要是能为真弓小姐效犬马之劳,死不足惜!」
「他真可怜!」淳一摇摇头低喃道:「他这样的话是无法长命百岁的。」
道田一只手握着枪,一只手放在门把上,然後用彷佛要赶走吸血鬼般的可怕表情,一边:「哇啊 」地大声喊叫,边冲了进去。
咚咚咚……。刑警一个接着一个冲进去了。
看到这种情形,淳一突然想起西部片里面的野牛狂奔镜头。
咚当、啪答的声音持续了一下,终於一切安静下来了。
「好像结束了的样子。」
真弓轻松地说。 她并没有冲进里面去。
「你没进去没关系吗」
「哎呀!因为怕把头发弄乱嘛!」真弓如此说。
「 真有趣!她真棒!」浩子说,「我真崇拜她。」
「是吗?或许一个善於开锁的刑警将会令人觉得更有趣吧!」
对於淳一而言,这不能算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因为,到头来他一毛钱也没赚到。
他本来打算要先骗取金山的钱,然後再暴露事情的真相的。
「我好像破坏了你的好事,真对不起!」高木光代悄悄地说。
「咦?」
「你也有天才型的小偷特有的气质哦!」
「是吗?」
淳一忍不住笑了起来,「但是,我老婆是天才型的醋 子,你最好不要太靠近我。」
真弓进去之後没多久,金山就被带了出来。他的衣服被扯得破破烂烂,身上到处都是一个个肿瘤。
「课长平安无事吧?」
淳一问刚从里面出来的真弓。
「嗯……,只是昏倒了而已。」
「真可怜!是被金山打昏的吗?」
「不是。好像是道田刚才冲进里面时,不明就里地就把课长打昏了。
道田现在很懊恼。」
「真可怜啊!」
「是呀!」真弓点了点头说,「大家都趁着这个机会,用指头戳一戳课长啦,或者拉扯他的头发啦。 当个主管也实在不轻松哦!」
会走钢索的狗1真弓正在熟睡。
一般而言,如果真弓没有醒着的话,这个系列的故事是不会开始的。然而,今晚她为什麽熟睡着呢?
难道真弓和今野淳一之间的爱情开始冷淡了吗?如果真是如此的话,这个系列的故事就到此为止了。然而,令人遗憾的是,事实并非如此。
大约就在两个小时之前,真弓和淳一刚做完充分的「亲密」对话,然後她才熟睡的。所以,她的老公淳一现在当然是出外工作去了。
「 哎呀!」
真弓突然张开了眼睛。「亲爱的,你怎麽这麽早就回来了?」
「你怎麽醒来了呢?」刚回到家的淳一很讶异地说:「我刚才明明是悄悄进来的呀!」
「我对你很敏感呀!」
「你应该对其他小偷或奇怪的人敏感才对嘛!」
淳一自己虽然是小偷,但是他当然不会到自己家里来当小偷。
「你怎麽这麽快就回来了呢?发生什麽事情了吗?」真弓稍微看了一下手表後说。
「嗯。 唉!」
「果然不出我所料。」真弓洋洋得意地说:「我明白了!」
「真的吗?」
「因为你刚才出门时的背影好像非常寂寞的样子。」
「背影?」
「我想你一定是因为刚才爱我爱得不够,所以才提早回来的吧!」
「我出门的时候,你鼾声大作地熟睡着呢!」
「即使睡着了,我的心还是看得到你!」
真弓从床上朝丈夫扑了过去。 明明有床,他们两人却在地板上亲热…
…。
果然,他们似乎觉得不太舒服的样子,所以,没多久就朝床的方向移动。
大约过了叁十分钟左右 .「真令人讨厌!」淳一沐浴过後,进入起居室时说。
「哎呀!你是说我吗?」先沐浴完毕的真弓严肃地扳着脸问道。
「怎麽可能!」
「我当然知道。」
「我本来打算按照原定计画,偷偷地进去的。」
「失败了吗?」
「不是。有人比我先到。」淳一摇了摇头说:「他用的是架着钢索横度到对面去的把戏。我一直认为除了我以外再也没有人会这种技艺的。」
「咦?还有其他的人会吗?是你认识的小偷吗?」
「不是,是个新面孔。」
「新人吗?你再不好好加油的话,不行罗!」
刑警竟然鼓励小偷 这真是一件妙事。尽管说他们是夫妇……。
「不,并不是新人。」淳一说,「是新犬。」
「新犬?」
「嗯,是一只狗。」淳一叹了一口气说:「是一只会走绳索的狗呀!真是的!如此一来,连一句怨言也不能发了。」
「狗当小偷吗?」
「不知道。我没有看到最後。」
「为什麽?」
「如果有人比自己早到的话,就得打退堂鼓。这是小偷这一行的规矩。」
淳一说,「所以,我才会这麽早就同来。」
「还不坏嘛。」真弓笑咪咪地说……。
* * * * * * * * * *「真弓小姐。」表情凝重地站在真弓前面的是她的部下道田刑警。
「哎呀!道田,你怎麽了?宿醉吗?还是睡眠不足呢?或者自杀未遂呢?」
由此可见真弓的联想力非常丰富。
然而,搜查一课的座位上,刑警不断地在打哈欠的现象,或许是天下太平的有力证据吧!不过,打哈欠的只有真弓一人而已。
「我马上就去做。」道田说。
「做什麽?」
「长时间蒙您多方照顾。」
道田使劲地低垂着头,但是,由於垂得太低,所以额头撞到了办公桌面。
「好痛!……痛死了……。」他摇摇晃晃地说。
「我听人说过用头撞豆腐自杀,倒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撞办公桌自杀的。
不要把办公桌撞坏了。这可是用国民的宝贵税金买的哦!」
「是的……就是如此呀!」
道田或许还有些头晕眼花,他紧紧地抓着真弓的办公桌,然後好不容易才站稳了。
「我把宝贵的财产 弄丢了!我非得以死来谢罪不可 」
「你把办公桌弄丢了吗?」真弓歪着脑袋瓜子想道:那麽大的东西,他是怎麽把它弄丢的呢?
「不是的……。是更贵重的东西。」
「那麽 是日光灯吗?」
「是手枪。」
「什麽嘛!那种东西只要去器材室拿 」事情绝不是那麽简单!
「真弓小姐,长期蒙您 」
「我刚才已经听过了哦!」
「嗯。是呀 .那麽,我赶快去 」
「去做什麽呢?从屋顶上跳下来吗?可不要撞到在下面过路的人呀!去跳河吗?可是,现在所有的河川都很脏,大概会相当臭哦!如果去撞电车的话,後果将不堪涉想。上吊的话,脸又会变得……。」
道田的脸色逐渐苍白,真弓的话尚未说完,他就颓然坐在地板上。真弓瞟了他一眼後,亲切地说:「怎麽了?切腹吗?我去替你拿菜刀来吧!」
「喂!你坐在那里赏花吗?」课长冷峻的声音响起。
「因为这里有一朵花嘛!」真弓率直地说。
「是吗?但是,现在可没有时间赏花呀!发现 体了呀!」课长说。「快去!」
真弓把道田拉了起来,迅速地离开搜查一课。
「可是,真弓小姐,我现在手上没有手枪,逮捕杀人犯的时候,万一对方抵抗的话……」
「没关系啦!」真弓说道。
她心里想:反正死的人又不是我。但是,她还是犹豫了一下,改口说:「在外面多走动走动的话,或许可以在这附近找到遗失的手枪。」
「是呀!嗯!唉!真弓小姐,你的这句话让我觉得又有了一线生存的希望。」道田的脸颊霎时绽放出光芒。
真弓自己也不禁暗暗吃惊。 如此下来,搜查一课真的还有希望吗?
* * * * * * * * * *杀人现场一片闹哄哄的。
但是,这里并不是大马路的正中央。这虽然是一间相当大的房间,可是这里给人的感觉好像动物园一般。
「 这是什麽地方?」进入房间後,真弓愣在那里说。
他们当然不是在真正的动物园里 可是,房间里面摆着几十个大大小小的笼子,里面有猫呀、狗呀、猴子等。几十种的动物在那里汪汪、喵喵、吱吱地叫,好不热闹。
「真受不了!」道田也不禁用双手塞住耳朵。
「 体到底在那里呢?」真弓拉开嗓门,压过动物们的叫声,大声地说。
突然她的眼前 「哎呀!大猩猩!」
「我的脸那儿像大猩猩?」
「啊!什麽嘛!原来是你!」
是法医矢岛。「刚瞥见的时候看起来好像是大猩猩嘛!可是仔细看时却只有一点点像而已。」
「我真敌不过你这位年轻漂亮的小姐。」
年近五十岁,给人沉着稳重印象的矢岛笑咪咪地说。「 体在这里面。」
「这样闹哄哄地,头好像快裂了!」
他们穿过笼子与笼子间的空隙後,就看到照相机镁光灯的闪光。
一个男人倒在笼子与笼子间的空地上。
他穿着一件有点脏的白色衣服。他的头微秃,不过看起来年龄还不太大,顶多四十出头而已。
「死因呢?」真弓把音调稍微降低说。
体旁边的笼子大都是空着的,所以这里稍微安静。
「他的头好像被什麽东西击中,但是,还不明白凶器是什麽?」
「当场死亡吗?」
「嗯。」矢岛点了点头说,「距死亡时间大约过了十个小时吧!」
「那麽 他是在深夜时分被害的?」
「大概是那时候吧!」
「 体是否有什麽异常?」
「倒没什麽特别的。 只是白衣服上黏着许多兽毛和羽毛。这大概是由於他照顾那些动物的缘故吧!」
「这是什麽地方呢?他是兽医吗?」
「是动物训练师。」背後有一个声音回答说。
「 亲爱的!」淳一悠闲地抱着胳膊站在後面。真弓张皇失措地说:「你在这里做什麽?」
「工作呀! 我来和他商量正在筹划的广告里要使用的动物的事情,不料竟然遇到这种情况。」
「动物训练师?」
「你先把 体处理一下吧!」淳一说,「由於有太多不认识的人,所以动物们都很吵闹。」
「嗯。 那麽,把 体抬出去吧!」真弓指示他们。
「你最好仔细地调查一件事情。」淳一说。
「调查什麽?」
「那件白衣服。黏在它上面的兽毛及羽毛是否有不是这里的动物的。」
「什麽意思?」真弓问道。
突然 .「你们在干什麽?」
一个女高音的声音,所以大家都很惊讶地回过头去。
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站在那里。 她顶多只有二十岁,穿着牛仔衣和牛仔裤。
「你是谁?」真弓问她。
「我是 这家人的女儿。我爸爸在那里?」
「令尊……啊!」真弓点了点头,退到一旁说:「那是令尊吗?」
女孩子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她拚命地抑住慌乱,慢慢地朝 体的方向靠近,然後跪了下来。
「 他确实是令尊吗?」虽然这是非常残忍的事实,但是有确认的必要。
「是……」女孩子点头的同时,她的泪水也沿着脸颊淌了下来。
* * * * * * * * * *「 让你们久等了。」女孩子进入办公室说。
「好不容易都安静下来了。动物是非常敏感的,它们好像知道发生事情了。」女孩子好像筋疲力竭似地坐了下来。
「单是给这麽多种类的动物 食,就是一件相当吃力的工作吧!」淳一说道。
「嗯……,但是,爸爸和我本来就很喜欢动物。」
真弓稍微轻咳了一声说:「是否能问你一些问题?」
「嗯。」
「令尊是丸山和久,你是 」
「丸山晶子。」
「这个动物训练中心只有你们父女俩经营吗?」
「嗯,虽然也有临时雇人帮忙的情形。但是平常大都是我和爸爸两个人而已。」
「工作的内容是什麽呢?」
「是为了因应一些戏剧或广告公司的需要,他们有时希望在影片里面有动物穿插出现。所以,我们就训练它们一些特技,或收集拥有特殊技能的动物。」
「训练特技的是令尊吗?」淳一问道。
「是的。」晶子点了点头,「我爸爸以前在动物园工作。他非常了解动物的性情。」
「他真的很了解吗?」真弓眼睛睁得大大地说。晶子微笑道:「其实我爸爸他并没有特殊的超能力。只是,他一直没有忘记,我们人类也是动物的一种。
我爸爸曾经这样说过。」
「他真是一个有心人。」淳一点了点头说道。
「这阵子好不容易订单才增加……才刚刚开始获得一些利润。」晶子双眉紧蹙地说:「可是……如今爸爸去世了,再也无法……」
「你一个人经营的话大概很吃力吧!」
「当然。这里的动物都很驯服,所以我还应付得来。可是 一想到未来的事……。」
「我可以冒昧地问你一个问题吗?」淳一说。
「什麽事情?」
「你父亲昨晚被杀,他平常都住在这里吗?」
「大抵如此。 他虽然在这附近租了一间公寓,但是他好像觉得在这群动物的旁边比较快乐。啊!而且我妈妈五年前去世,爸一直未再婚。」
「你也是独自一个人吗?」
晶子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稍微迟疑了一下。
「嗯。独自一个人。」
「对於杀害令尊的人,你是否在心里有个底儿呢?」
晶子摇了摇头。
「我爸爸……以平常人的眼光看来,他真的是一个怪人。所以,并没有太多人喜欢和他接近……。但是,我无法想像出他会令人憎恨到会被杀。」
真弓想道:唉!被害人的家属大都会说这样的话。
「在这里的动物中 」淳一说,「是否有失踪的?」
「没有。怎麽了?」
「没什麽,我只是问问而已。如果失踪了的话,你应该会知道吧!」
「当然。」晶子斩钉截铁地说。
但是,她的态度总令人觉得她好像有点惶惶不安的样子……。
「嗯……真抱歉,我今天和电视公司有约……」
「嗯,那麽,你振作点吧!」
真弓和淳一正准备要离开办公室。
「对了!」淳一突然回过头问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会走绳索的狗?」
晶子似乎非常惊讶地说:「怎麽可能呢?」
「是吗? 不,没什麽啦!」淳一轻轻地关上办公室的门。
道田在警车的附近等待着。
「那个女孩子好像在隐瞒什麽的样子?」真弓说道。
「隐瞒是一件相当痛苦的事情。」道田接口说道。
「咦?」
「没有掉在这附近。」
「 掉什麽?」淳一不可思议地说。
2「是吗?」这个男人推了推眼镜说:「他被杀了吗?」
「嗯。昨天晚上被杀的。」真弓打开笔记本说:「所以 」
「果然发生了。我一直认为这是迟早的事情。」
真弓略微不解地间:「井田先生,您的意思是丸山和久先生生前有仇人罗?」
井田守夫是丸山亡妻的弟弟。他应该才叁十出头而已,可是却给人一种非常老成的印象。
这是一间小巧的办公室。他穿着一套叁件式的西装,一副典型的律师模样。和丸山恰巧成强烈对比。
「与其说他有仇人,倒不如说他是个和谁都会起冲突的人。」井田说,「他很顽固又奇怪。」
「他的太太 啊!你姊姊。他们夫妇的感情好吗?」
「嗯……该怎麽说呢。我姊姊真可怜,因为丸山只相信动物,连自己的妻子也不信任。」
「他们之间……是否发生过什麽事倩?」
「你问问晶子不就知道吗?」
「他女儿吗? 她说他的父亲不至於被人怨恨到被杀噢!」
井田浅浅冷笑了一下。他的冷笑令真弓不太敢领教。
「晶子应该很恨她父亲才对哦!」
「这是什麽意思?」
「你最好问她本人比较好!」井田说,「道听途说往往是不正确的。」
「我明白了。」真弓开始焦急起来。
她最讨厌这种说话故意遮遮掩掩的男人。但是,以他相当容易令对方焦急这点来看,或许他真的是一个很称职的律师。
「他和你之间是否有什麽过节?」真弓又问道,「这点我可无法问丸山本人噢!」
「这倒是真的。」井田点了点头,「也不能说没有过节。」
「这种时候能不能麻烦您回答说有过节呢?」真弓厌恶透顶地说。
「嗯,这倒是真的。可是,要巧妙地抓住日语语意的神韵是相当困难的。」
「你现在在上日语课吗?」
「总之,或许他恨我吧。可是,我没有恨他的理由。」
「拜托你说得更具体些。」
真弓暗下决心:将来即使发生任何事情,自己也不会委托这个律师。
「丸山是个无法适应现实生活的人。」井田慢慢地斟酌字句说,「他整天沉浸在动物的世界里……唉!其实我也非常清楚人世间的确有许多麻烦的事务。但是,只要是人就必得活在人的世界里。
对不对?」
「我没有意见。」
「这倒是真的。 总之,那个动物训练中心成立之初也是没有任何计画的。他只是想到自己能和动物在一起就像孩子般的高兴……」
「这和你有什麽关系吗?」
井田苦笑说:「单是那些设备,你想要花费多少钱呢?而丸山又是个完全不会自己张罗钱财的人。」
「那麽,是你出资帮助他的罗?」
井田点了点头说:「将近一亿日币。为了筹这些钱,我也伤透了脑筋。如果不是受我姊姊之托,我才不管。」
「可是,现在好像经营得相当不错的样子。」
「大约是这一年才好不容易有盈馀的。 我好不容易才舒了一口气」
「可是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丸山没有恨你的理由。」
「按常理而言,确实是如此。」井田摇了摇头,「可是,他是一个不切实际的人……。是这样子的 丸山认为只要饲养动物的话,工作就会上门。」
「也就是说 」
「丸山认为动物维持自然的本性时是最可爱的。或许真的是如此吧!但是,如果要被广告商或电视制作人采用的话,就必得要动物们学会某些技能。」
嗯。或许真是如此吧!
「所以,我出钱的条件是 丸山有责任训练动物学习特殊技能。」
「这就是你被他憎恨的原因吗?」
「是的。有一吹他还气得面红耳赤,骂我一点都不了解动物的心理。骂完後就很生气地走了。可是,因为没有别人愿意出资给他,所以他又来我这里,向我低头,弄得非常尴尬。」
真弓心里想:我也讨厌向这种人低头。
「可是 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
「快六年了吧!我姊姊是在那个动物训练中心开张的一年後去世的。」
「请恕我冒昧……。她去世是因为 生病去世的吗?」
井田的职业性扑克脸上突然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
「她等於是被丸山害死的。」井田说,「她操劳过度而病倒……单是照顾那些动物就不是一件简单的工作。」
果然如此。真弓心里想道。 井田也不是不恨丸山啊!
* * * * * * * * * *「 辛苦了!」电视公司的工作人员对晶子说。
「下次还要再麻烦您呢!」晶子低着头说,「唉!你也要行礼哦!」
「吱!」发出吱的叫声,并抓抓头的是一只黑猩猩。
工作人员大笑。
「唉!真是个出色的艺人。那麽,下个星期见罗!」
「谢谢!」晶子把黑猩猩抱起来,朝电视公司的停车场走去。
现在已是晚上七点左右。 演艺界好像没有白天与夜晚的区别。
她把小型货车的後门打开,说:「你乖乖睡觉吧!」
她把黑猩猩放进车里,并关上了门。
她正要打开驾驶座的车门,突然 「嗨!」
後面发出了一个声音,晶子「哎呀!」地大叫一声跳了起来。
「对不起!吓着你了!」
「是你……。如果你要等我的话,就该事先告诉我嘛!」晶子把嘴唇凑向山口牧也。
「我听说了哦!」山口牧也说。
「嗯。 我本来想告诉你的。上车吧,」晶子催促山口说。
小货车起动後,距其不远处,有一辆黑色的车子开始在它後面跟踪。
「 窃听是违法的哦!」真弓说道。
「我们又不是用它做坏事。」淳一说,「最糟的是一些有权力的家伙利用窃听器做坏事。我只不过是个小偷而已。」
「这有什麽值得骄傲的?」真弓耸了耸肩说。
车子的收信机传来小货车内两人对话的声音。
「 听说你爸爸被人杀了 」是男孩子说话的声音。
「他叫做山口牧也。」真弓翻开笔记木说,「二十五岁。到处打零工过活,没有固定职业。」
「像他这样的人现在很多!」淳一说,「可是,我却专心致志地从事小偷的工作。」
「你知道是谁杀的吗?」山口问。
「不知道,完全没有线索。」晶子回答道。
突然间两人都沉默了下来,然後「可不是我杀的哦!」山口说。
「我当然知道。这种事情我连想都没有想。」晶子说,「只是我很担心!」
「担心什麽?」
「我担心万一警方得知有关你的事情。」
「我和你父亲起争执的情形,许多人都看到。」
「嗯。所以,我才担心。」晶子说,「你……昨天晚上去那里?」
「昨天晚上? 在公寓里呀!我又没有其他地方可去。」
「一直在公寓里吗?」
「嗯。可是,只有一个人,又没有人可作证。」
「是吗……」晶子这样说完後就陷入沉默。
「 我该怎麽办呢?」山口说道。
「最好不要再见面吧!」
「或许暂时这样做比较好吧!」
「嗯。 就在车站附近停车吧!」晶子好像心情转化似地说。
「只有今天晚上在一起也不行吗?」
「不行哦!回去之後,或许警察早已等在那里了呀!」
「是吗! 」山口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那麽……」
小货车停在车站前,山口下了车後,说:「我会打电话给你!」
他挥了挥手,然後走了。
「和她父亲起争执吗?」真弓点了点头说:「是为了什麽事情呢?」
「当然是为了那个女孩子呀!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只是为了这件事情。」
「什麽意思?」
「你听!」淳一说道。
收信机里传来品子啜泣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小货车又发动了。
「怎麽办?」
「我们再跟踪一下吧!」淳一如此说。
小货车在夜晚的道路上相当快速地奔驰着。
「 奇怪!」淳一说。「她怎麽朝反方向开呢?」
「她闲红灯噢!」真弓说。「她怎麽了?」
「糟了!那个女孩子也许想自杀哦!」
「开快点!不要跟去了!」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淳一坐稳後说:「那麽,如果超速被罚的话,你可要负责哦!」
小货车的确在横冲直撞,它根本就无视车道的存在。
「 她如果再这样横冲直撞下去的话,会引起严重的交通事故的!」
「一定得想个办法才行!」淳一说。「嗯,方向盘交给你了。」
「加速器呢?」
「全部交给你!」
淳一打开窗户,并把身子探了出去。
「你想干什麽?」
「跳到小货车上去。」
「不要轻举妄动呀!」
「看我的!」淳一镇定地说,「把车开去和小货车并行!」
「 你要小心点哦!如果你死了,我就开枪把道田杀了,然後去自杀。」
「为什麽要杀道田呢?」
「顺便嘛!」
淳一灵巧地从车窗爬了出去,由於风速太强劲,所以他边皱着眉头,边爬到车顶匍匐前进。车顶咚咚地响着。
「小心点哦!」里弓大声喊道:「不要让我这麽年轻就当寡妇哦!」
车速加快後,立刻就和小货车并行了。
真弓偷瞄了一下小货车车内,只看到晶子的眼睛笔直地瞪着前方,她的眼睛好像完全没有看到旁边的车子。她果然有些不对劲。
小货车突然靠了过来。好像快要撞上真弓的车的样子。真弓捏了一把冷汗。
她觉得好像听到一声轻敲车顶的声音,然後她就看到淳一的身体跃过空中,朝小货车的车顶跃去……。
* * * * * * * * * *「真是的!」淳一摇了摇头说:「差点让我这麽年轻就当鳏夫。」
「可是……」真弓嘟着嘴说:「人家担心你嘛!」
「尽管如此,刑警也不能开车时看旁边……」
「是我不好。」晶子羞愧地低着头说:「对不起!」
「唉!算了!」
真弓耸了耸肩说:「你以後不要再胡思乱想哦!」
真弓刚才驾驶的车子非常漂亮地横在安全岛上。
「幸亏没有造成严重的交通事故。」淳一说。「对不对?」
「嗯……」晶子无力地点了点头。
「如果你真的想死的话,谁也无法阻止你。但是,车後的黑猩猩也许还不想死呢!」
晶子非常惊讶地看了淳一一下,然後用坚强的语气说:「原来如此,谢谢你救了我们。」
「似乎还要再花一点时间才能将交通事故处理完毕。 我能和你谈一谈吗?」
「嗯。」晶子点了点头。
一辆警车飞驰而来,彷佛要翻车了般。驾驶人是道田。
「真弓小姐。」
「哎呀!道田,是你呀!」
「你……你没事吧?」道田软绵绵地摊在车座上。「我一听说真弓小姐您发生交通事故,就觉得眼前一片漆黑……」
「你来得真凑巧。」
「咦?」
「这里就交给你处理了。因为我们叁个人想去喝杯茶呢!」真弓说,「嗯,我们走吧!」
他们进去附近的一家咖啡屋,叁个人细细地品尝夜晚的咖啡。当然,道田是怪可怜的啦!
「我和山口牧也交往了两年左右。」晶子说道。
「他和你爸爸交恶吗?」
「我爸爸……只要是我的男性的朋友,他都讨厌。」
「这是常有的事情。」
「可是,我和山口牧也……我有一阵子曾经离家出走住在他的公寓里。」
「那麽,你父亲他 」
「可是,我还是很担心我爸爸。他一个人什麽事情也不会做。」
「山口牧也和你父亲经常吵架吗?」
「他们两人很少见面。可是,只要一见面就吵架。当然,我爸爸是不会出手打人的。因为他是一个讨厌暴力的人。」
「那麽,你会不会认为是山口牧也杀了你父亲呢?」
「我不这麽认为。他没有必要杀我爸爸。即使我爸爸反对,我也已经超过二十岁了,所以,只要是我想结婚,就可以结婚。」
「井田先生说你很恨你父亲。」
「我舅舅吗?我实在无法喜欢他,他是个冷酷的人。」
「我也有同感。」真弓点了点头说。「她说的是 」
「我来说吧!」晶子叹了一口气说。「我爸爸他……」
「他证明给你看山口牧也是个大骗子吧!」
真弓听了淳一的这番话後,稍稍睁大了眼睛。
「是的! 我爸爸花了好几天的时间跟踪山口牧也。他调查到山口牧也所打的零工都是一些和暴力集团有关的工作。」
「你自己也发觉到了,不是吗?」
「嗯……。可是,他跟我说只要我跟在他身边,他就会去找正当的工作。
可是 还是不行。」
「何以见得?」
「昨晚……。他跟我说他昨晚在公寓里,可是,我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没有人接。」
「也就是说 」
「他在别的女人那里。我当然很清楚,所以,我才会自暴自弃……」
「这也不值得你去寻死呀!」淳一平静地说。「一年之後,你就会忘记的。」
「嗯。」晶子略微落寞地微笑说:「那些动物们没有我照料的话,不知道会怎麽样呢……」
晶子把咖啡一口气喝光後说:「我听说了有关那只会走绳索的狗的事情。」
「嗯。有吧?」
「但是不在我那里。」
「什麽意思?」
「我父亲确实曾相当热中地教了一双狗走绳索。」
「它学会了吗?」
「我不知道。 它不是我那里的狗,是别人饲养的。我爸爸到那个人家里教它。」
「他经常到人家家里训练动物吗?」
「没有。除此以外再也没有别的了。」
「那麽 」
「我不知道他为什麽会接下这桩生意。或许是由於对方付的钱很多吧!」
「是谁家的狗呢?」
「这好像也是相当保密的。」
淳一慢慢地点了点头……。
3「昨晚又被耍了。」淳一摊开报纸说。
「什麽事情?」
「你看! 专门偷大宅第人家的小偷!」
「不是你偷的吗?」真弓一边打哈欠,一边问道。
「喂!昨天晚上我不是在床上吗?」
「我想你或许是使用分身术吧!」
现在已经快接近中午了。「 你要不要喝杯咖啡?」
「是你自己想要喝吧?」淳一笑着说,「当然,也给我一杯吧!」
「又是上次那只狗偷的吗?」真弓一边把咖啡注入杯里,一边说道:「可是,为什麽刻意要利用狗来偷呢?」
「现在的住宅都有一些防盗设施。 红外线可以扫描到人,可是对狗却起不了作用。」
「哦!原来如此。」
「而且,即使狗被扫描到了,当对方发现是一只狗时,也不会怀疑的。大概会以为是不知道从什麽地方混进来的吧!」
「狗担任引导小偷进入的工作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淳一摇了摇头说,「可是,大概就快要轮到我出场了。」
「这件事情和丸上被杀有什麽关联吗?」
「当然和那只狗有关呀!如果那只狗就是丸山所训练的狗的话 」
「丸山本来大概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吧!他或许是因为发现对方的目的後才被杀的……」
「有这种可能。」
「可是,凶手是谁呢?丸上去那里训练那只狗,连晶手部不知道呀。」
「这是你要调查的事情?」
「真是无情的人。 好吧!我如道了。」
「如道什麽?」
「我离开这里好了。」真弓站了起来。
「离开这里後,要去那里呢?」
「去二楼睡觉啊!」
真弓离开了起居室 .「 哎呀呀!」淳一耸了耸肩说:「我本来打算要将失物奉还的。」
他把手探到沙发底下,拿出来的竟然是一把手枪。
「这是道田那个家伙急着要找的东西吧!」
他喃喃自语。突然,他表情愉悦地点了点头说:「嗯。 这样也不坏嘛!」
* * * * * * * * * *「 奇怪,怎麽了?」
正在忙着给动物 食的晶子,由於发现到动物开始骚动了起来,所以她略微数了皱眉头。
「安静点。 哎呀!到底怎麽了嘛!」
晶子突然觉得好像有人,所以就回过头看。
「舅舅!」
井田站在她後面。
「嗨!」井田微笑地打了一下招呼。
晶子毫不动容地说:「我正觉得奇怪。这些动物怎麽会无缘无故骚动起来呢?」
「吵死人了!」井田皱了皱眉说,「在这种地方工作你怎麽能忍受呢?」
「对於讨厌动物的人而言或许真是如此吧!」晶子说,「您有何贵干?没事的话,您请回吧!如果让这些动物太激动的话,会影响明天的工作的。」
「你还是没变,还是这麽好强!」井田苦笑说,「总之,我有话要和你说。离开这里再说吧!」
晶子本来打算要反驳他的,可是她又把到嘴边的话给 了回去。
「 我知道了。」她终於如此说道。
进入办公室後,晶子说:「我可不会泡茶给你喝。」
「 我是因为担心你所以才来的。」
井田坐了下来。
「站起来!」晶子的脸色大变,「这是我爸爸的椅子哦!」
「所以,理所当然的,现在这是我的椅子了。」井田口气平淡地说。
「什麽意思?」
「总之,出钱的人是我。」
「我们已经在偿还债务了哦。」
「什麽时候方可以全部还清呢?」
「近期内……。现在也逐渐有生意上门了 」
「一年以内能还清吗?」
「这怎麽可能呢!」
「那麽,这里是我的罗。」
晶子死命地瞪着井田。井田摇了摇头说:「你不要这样仇视我。以後我来经营这里,你还是和以往一样到这里工作。这样不是很好吗?」
晶子小心谨慎地问道:「这里的事情能不能全部交给我处理呢?」
「你只是我雇用的人,经营方针当然还是由我决定。」
「那麽 」
「稍安勿躁!我想还是不要太性急比较好。」
「你是在恐吓我吗?」
「不是的。我是在担心山口牧也。」
晶子的表情僵硬。
「他怎麽了?」
「山口牧也现在在我那里工作。」
晶子略微惊讶地张大眼睛。
「他……在你那里工作?」
「嗯。我也打算雇用他。 这样的话你也比较安心,不是吗?」
晶子略微迟疑地间:「他……自己主动去的吗?」
「嗯。他大概开始为自己的未来盘算了吧!似乎也在为你和他的未来着想吧!」井田站了起来说:「 你仔细考虑考虑吧!我是你的舅舅,很担心你的幸福。」
晶子的眼睛一直往地上瞧。
「 那麽,我走了。」井田正准备要离开办公室。
「舅舅!」晶子叫道。
「有什麽事吗?」
「他的事情……就麻烦您多费心了。」晶子低着头说。
「交给我来办吧!」井田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晶子摊在椅子上,徐徐地叹了一口气。
然後又站了起来朝关着动物的笼子的方向走去。
她悠闲地步行在笼子与笼子之间……。
「嗨!」突然她听到有人向她打招呼。
「谁?」她同头一看,「 哎呀!是你。」
「你还记得我吗?」站在那里的人是淳一。
「当然!」晶子似乎松了一口气似地笑了起来。「可是 你什麽时候就在这里的?」
「我在这里有好一段时间了。至少比你舅舅早来了些。」
「那麽 你听到我们的谈话罗?」
「真对不起呀!我本来并没有打算要偷听的。」
「没胆系。」晶子摇了摇头说:「我真是个傻瓜。我明明已打算不再管他的事情了。」
「你还爱着他吗?」
「我不知道。只是 如果他愿意认真工作的话,我还是会很高兴的。可是,我不如道会不会和他结婚。」
「我了解你的心情。 这是事实。」
晶子凝视着淳一说道:「你真的如此认为吗?」
「嗯。你不相信我所说的话吗?」
「不。 我相信。」晶子说,「因为你虽然在这里,可是这些动物却没有骚动。 这证明你是个好人。」
「谢谢。真希望这句话能让我太太听到。」淳一说。
「我听到了呀!」真弓得意洋洋地出现了。
「什麽嘛!你也来了!」
「我打扰你们了吗?」
「别胡说了。你看!你来了,这些动物也没有骚动呢!」
「是呀!」
真弓笑盈盈地说:「这些动物果真能辨认出好人或坏人。」
是因为这个人比动物更吵吧! 淳一心里虽然这麽想,可是却没有说出来。
「你来这里有什麽事吗?」
「嗯。你看!这是送你的礼物。」真弓把一根茶色的兽毛拿到淳一的眼前。
「这是什麽?」
「让我看一下!」晶子把那根兽毛拿在手上说:「 是狗的毛。」
「是在这里的狗的毛吗?」
「不是。我这里并没有这种毛的狗。」
「这根狗毛是在那里发现的?」淳一问真弓说。
「你不是叫我调查吗?」
「那麽 是在被害人丸山和久的 」
「嗯。是黏在晶子她父亲的白衣上的。」
「这就怪了!」晶子歪着头说道。
「为什麽?」
「我爸爸只有在工作时才会穿那件白衣服。他不会在其他地方黏到狗的毛呀!」
「如此一来,答案就只有一个。」
淳一点了点头。晶子也猜到了:「那麽 这根狗毛是那只会走绳索的狗的罗?」
「好像是。」
淳一朝办公窒走过去。
「 要不要来杯咖啡?」
「嗯。就拜托你了。工作过度,好困啊!」真弓打了一个哈欠说。
「我马上就泡好。 你们真是一对贤伉俪。像你们这样的夫妇是我的理想呢!」
「是吗?可是,好先生很常见,好太太却是可遇不可求的。」真弓说。
「她本人这样说,大概不会错吧!」淳一笑着说,「 啊!糟糕!这是你爸爸的椅子。」
「请坐!你坐的话,没关系的。」晶子说,「我觉得你好像是我爸爸。」
淳一本来想要抗议说自己年龄上不相符,可是,他还是忍了下来……。
「咦?」他捏起一根东西说:「 喂!你看一下这是什麽东西?」
「什麽?」正忙着把咖啡倒入杯里的晶子停下手说:「哎呀! 这是狗的毛呀!」
「和刚才的那根一样吗?」
「嗯……。完全一样。至少是同种类的狗。」
「在这张椅子上?」淳一陷入沉思:「嗯!果然如此。」
他点了点头。
「果然是从爸爸的衣服上掉下来的吧?可是,我明明打扫过了呀!」
晶子非常纳闷地想着。
「刚才坐在这里的是?」
晶子惊讶地张大眼睛说:「我舅舅? 怎麽可能!」
「你怎麽会认为不可能呢?」
「我舅舅非常讨厌动物。所以,动物对他也很敏感。」
「呵! 这倒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淳一用指尖捏着这根狗毛,凝视着说……。
4午夜时分。 没有风的夜晚。
警车的车灯扫过住宅区。这附近是知名的高级住宅区。
可是,现在所有的宅第都一片沉寂、漆黑。警车也不知何时消失了踪影…
…。
突然传来短促的口哨声。
然後听到了脚步声。
一个人影好像抱着一个很大的包裹走来,他在电线 前面停住了脚步。
那个人影非常灵巧地攀爬电线 而上。 然後爬到跟眼前房子的围墙同样高度时,就取出绳索朝围墙里面抛去。
绳索紧密地缠绕在院子里的粗树枝上。
「好了!」
绳索牢牢地张在树枝与电线 之间。
「去吧!」
他抱着的并不是包裹。
而是一只狗。这只狗灵巧地站在绳索上,然後慢慢地开始前进。
「乖! 快去吧!」这个人影低声地说。
这只狗中途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後又往前进。
不久,狗就朝着围墙的方向走去,然後消失在树枝里。
人影一溜烟地从电线 上爬下来。他朝宅第的後门走去。来到了小小的後门前面,他又吹了一下口哨。
突然他听到狗用鼻子低鸣的声音从後门传来。
「喂! 怎麽了?」人影突然不安地环顾四周一下。
「难道有人在里面吗?」但是。四周一片沉静。「 大概是我太多心吧!」
突然传来「嘎」的声音,後门慢慢地开了。
「OK 乖。」他小声地和眼前的狗说话,并轻抚它的头。「那麽你在外面乖乖地等哦!」
人影消失在房子里面。
人影再次出现已是二十分钟後的事情。 他手上拿着一个布制袋子。
他关上门後说:「喂! 你在那里?」他吹了一声口哨,可是,还是不见狗的踪影。
「喂! 快出来! 你在那里?」
他走了过去……。
「你找我有事吗?」突然背後传来一个声音说。
这个男人回过头去。 他马上亮出一把刀子。
「真是个急性子的人。」淳一说道。
刀子突然朝淳一刺了过来。
「住手!」
淳一的动作好像风一样快。突然听到「啊!」的叫声。
刀子匡当地一声落在地上。「 可恶!」淳一躲过对方的飞拳後说:「真是伤脑筋的家伙!」
淳一朝对方的腹部挥了一拳,对方呻吟了一下就昏倒在路上。
「 偏劳你了。」淳一把布制的袋子提了起来。
「等一下!」真弓从阴暗处走了出来。「不行呀!怎麽可以把它纳入私囊呢?」
「我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吗?」
淳一啪地一声把袋子往上抛。然後就听到围墙里面传来东西着地的声音。
「这样可以了吧!」
「嗯。这还差不多。」真弓点了点头说。「他是现行犯。我们该怎麽处置他呢?」
「嗯……。你看着办吧!」
「你怎麽说我就怎麽办呀!」
「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撒娇!」淳一说,「那麽,我们现在就去会一会本案的中心人物吧!」
* * * * * * * * * *晶子在办公室里睡觉。
自从她父亲去世之後,她晚上几乎部在这里睡觉,只有白天才回公寓去。
她突然张开了眼睛。 因为外面非常吵闹。
这是怎麽一回事?
晶子起床後就走出办公室。
放置笼子的房间虽然也是一片漆黑,可是这些动物却喧闹着,好像发生了什麽事的样子。
「怎麽了?」她把电灯打开。
突然回过头来的人是井田。
「舅舅……。你怎麽在这里?」
「没什麽。」井田皱了皱眉说:「是你打电话叫我出来的吗?」
「叫舅舅出来?」
「嗯。 一通怪电话。假装要威胁我 」
「不是假装!这是事实。」突然一个声音说。
「今野先生,」
淳一把手上抱着的狗放了下来。「这是你养的狗?」
「咦?」
「这是怎麽回事?」井田有点焦急地问。
「舅舅养狗?」晶子似乎有点难以置信地说。
「我最讨厌狗了!我不认识这只狗。」井田非常愤怒地说。
「是吗?不过,我认为这只狗很特别。」
狗摇着尾巴朝晶子走来。
「我 不认识这只狗呀!」
「这件白衣服是?」
「我爸爸的。 他有许多件这种白衣服。那麽,这只狗是?」
「嗯。毛色与黏在你父亲衣服上的完全一样吧!」
「原来如此!」晶子弯下腰摸了摸狗的头。这只茶色的狗很快地就把头贴近晶子。
「动物实在非常敏感。它马上就可以区别好人与坏人。」淳一露齿笑道。
「你找我有什麽事吗?」井田非常不悦地说。
「你老老实里地招认吧!你就是杀害丸山和久的凶手吧!」
「你在胡说什麽!」井田满脸通红地说。
「舅舅杀害我爸爸?……」
「胡说!我为什麽要杀他……」
「因为你请他替你训练这只狗。丸山所以会去训练这只狗是因为受到你的拜托。而现在这只狗终於会走绳索了。」
「我为什麽要丸山做这种事情呢?」
「因为你要利用这只狗偷偷潜入别人家里窃取东西。」
「小偷?舅舅竟然是……」
晶子眼睛瞪得大大地。
「我可是个律师哦。我根本没有做这种事情的必要。」
「据我所知你的经济情况很窘困哦!」突然传来真弓的声音。
从笼子的空隙间,真弓与道田的身影出现了。
「据说你在外面有女人,而且还玩股票。所以我想你背地里一定还做某些不法的事情。」
「你有什麽证据 」
「不是证据哦。是证人。」真弓拖拉出来的人是山口牧也。
「牧也 」晶子张大眼睛说:「你所说的工作是 」
「我的身体灵巧,所以他雇我当小偷。和那只狗联手做。」
山口牧也头垂得低低的,眼睛看着地上,喃喃自语的说:「对不起……。
我总是无法做正经事……」
「我明白了。」晶子双肩无力地垂了下来。「我本来就已经对你不抱任何期望了……。不过,我还是觉得很遗憾。」
「井田先生,你还是觉悟了吧!」真弓一往前进,井田就往後退。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逮捕我了吗?这种人的证词无论有多少我都可以反驳。」
「我也教了动物一项特技。」淳一开口道,「我也让你看看我的本领吧!」
他啪地拍了拍手,就听到黑猩猩吱地叫了一声站在笼子上面。
「哎呀!」晶子眼睛睁得大大地。
「啊!我的手枪!」道田叫道。
黑猩猩的手上握着一把手枪。
它「碰!」「碰!」「碰!」地连续开了几枪,真弓和道田赶紧慌忙地趴在地上。
「喂、喂!这样子好危险啊!」井田脸色苍白地说。
「它还记得杀害它最亲爱的主人的凶手。它好像把目标朝向你哦!」
「你……说什麽?」
黑猩猩以流氓的架势朝井田迫近。
「喂 滚开!危险!」
「碰!」井田的脚底下冒起一片尘土。
「快叫它停止!喂!快救救我!」
「舅舅,你真的杀害了我爸爸吗?」
「不,我 」
「碰!」地又放了一枪。这次把井田头上的电灯管打坏了。
「哎呀!」井田抱着头说:「 我知道错了!拜托叫它停止!」
「如何?」淳一说,「能不能拜托你说实话呢?」
井田摊坐在地上。
「 我坦白说吧!」井田说。「丸山走在绳索上……。他说自己要做给我看,所以也没有带狗去,就自己走在绳索上。但是 那时绳子突然摇晃了一下……」
「胡说!」彷佛叫喊般说了出来的是山口牧也。
「是你故意摇动绳索的。 我亲眼看到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淳一点了点头,「总之,丸山也发现到这只狗是被用来做什麽的了吧!」
「是的。」山口说,「而且,狗已经完全学会走绳索了。所以,丸山等於是个障碍。」
「那麽,他是趁丸山摔倒後再重击他的头,等他死後才把他运来这里的罗。」
「晶子……。对不起。」山口低垂着头说。
「嗯。」晶子非常坚强,并未让人看见她的眼泪,「可是,你能悔改,我还是非常高兴。」
突然气氛变得很沉静。
井田突然啪地站起来往外奔去。
「道田,快去追他!」真弓叫道。
「是……是的。」
「喂!也带着枪去吧!」
淳一挥了挥手後,黑猩猩就「吱!」地发出非常高兴的声音,尾随道田後面跑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突然听到井田悲鸣地叫:「救命呀!」
「碰!」突然传来枪声。
「他死了吗?」真弓叫道。
「不要紧。」道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井田那个家伙昏倒了。」
「因为那是空包弹!」淳一说道。
「空包弹?可是刚才黑猩猩到处乱开枪 」「我事先装上了火药。」
淳一从口袋里掏出遥控的开关给她看。「光是搞这些装置就花了我不少心血哦!」
晶子微笑道:「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
「吱!」
「啊!等一下!嘿!还给我!」道田到处追赶着黑猩猩。
「他们好像都非常喜欢那支玩具手枪的样子。」
淳一握着手枪,眺望着在笼子上跳来跳去的黑猩猩,以及拼命来回追赶它的道田。
他口袋里的布制袋子很重……。他刚才在真弓的眼前偷偷地调了包,扔进围墙里的,当然是装满石头的袋子。
「这算是训练费吧!」
「什麽?」
「没什麽?」淳一摇了摇头,「井田那个家伙好像在打这个训练中心的主意。这个训练中心将会很繁荣。」
「嗯。」晶子点了点头。「我会用目己的力量做给你们看的!」
真弓催促山口牧也离开。
淳一和晶子留下还在继续玩捉迷藏的道田和黑猩猩,边走边谈论一些有关动物的事情。
「动物啊,说起来实在是……」
「还我!那是我的手枪!」
道田悲壮的声音夹杂着黑猩猩快乐的「吱!吱!」声,仍然依稀可闻……
谁要杀害上班族?
1「咳!咳!」
真弓咳嗽了一下。她先生今野淳一在起居室的沙发上看杂志。
「 感冒了?」他抬起头来问道。
「真是个冷漠的丈夫。」真弓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问你「感冒了吗?」这怎麽会是冷漠呢?」
淳一赶紧追问道。
「问题不在你的问话上,而是在你问话前一瞬间的空档上哦!」
「什麽问题呢?」
「如果你真的很爱我的话,应该会间不容发地问:「感冒了吗?我亲爱的。」你开口说话前留下那个空档是因为你不够爱我吧!」
「我只是 」
「我知道啦!在那个空档的时间,你一定在想:「如果这个黄脸婆感冒不治死了的话,就可以再娶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当续弦。」你真是个无情的人!」
「你不要胡思乱想,乱发脾气嘛!」
「总之,如果你想说我的想法是错误的话,你就证明给我看看。」
真弓将身体紧紧地朝淳一靠过来。
「我要怎麽样证明呢?我又没有随身携带时间机,要如何把过去的时间追溯回来,再将这个「空档」消除掉呢?」
「这很简单呀!」
真弓偎倚在丈夫身上,「要填补这个空档,只要你充分地爱我就可以了…
…」
「真是的……」
「你这句「真是的」的意思,还是希望我死掉……」
「收回这句话!」
淳一慌忙地叫道,并堵住真弓的嘴。是用他自己的嘴堵住的。 要言之,就是吻她。
真弓是个可爱的太太,可是有时却非常会撒娇,对淳一而言,有时这是相当有趣的,但有时也挺烦人的。可是……唉,所谓夫妇,彼此之间有时候多多少少有些烦人的事情反而比较好。
当然,这对夫妇之间还有一个稍稍麻烦的事情。因为今野淳一是小偷,而他的妻子真弓却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的刑警。
「 空档填满了吧!」淳一淋浴完毕後进入起居室时问真弓说。
「嗯,大约一半左右吧!」
真弓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答道:「後半部就看明天的了!」
真弓裸露的身躯上只披了一件浴衣。
「我刚才听到玄关的地方好像有什麽声音。」淳一说道。「门有没有关好呢?」
「当然有呀!再怎麽说我也是个刑警呀!要小心门户、火烛以做为人民的楷模呀!」
「 已经做完了吗?」
「做完了哦!」真弓回答道。 她突然回过头去。
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子穿着一件可爱的套装站在後面。
「嗯……你是?」
「我刚才就来了……可是好像妨碍了你们,所以……」
「啊!是,是吗……。可是 嗯 你是怎样进来的?」
「玄关开着呀!」
「啊!没有上锁吗?」
「嗯,好像有上锁的样子。」
这个小女孩摇了摇头说。「可是,门却是开着的呀!」
* * * * * *「 你爸爸好像会被杀?」真弓反问这位小女孩说。
「嗯,希望你能救救他……」
小女孩认真地点了点头说。
真弓穿戴整齐,并拿出小饼乾等招待这位小女孩。她确切地关上玄关的门,并谨慎地(?)上了锁。
「你说好像会被杀……?可是,如果真有其事的话,警方人员会协助你的呀。」
「你就是警方人员呀!」
被她这麽一说,真弓也无法否认。
「嗯,是呀!可是,警察人员中每个人都有许多自己要做的工作……。」
真弓开始非常焦急地说明。然而,小女孩却说:「可是,没有人愿意相信这件事。我爸爸去过这附近的派出所、警察局,还有消防队呢!」
「是吗?」
「可是,大家都不把它当作一同事。」
小女孩的眼睛充满了泪水,容易感情用事的真弓最禁不起这样子的。
「一切交给我。」真弓挺起胸膛说,「我如果忙得抽不开身,就由他来救你爸爸吧!」
一不禁在口中喃喃自语:不要随意替别人决定事情……。
「可是,你为什麽会跑来这里呢?」淳一问道,「你倒是满清楚这裹是刑警的家嘛!」
「我曾经去过一次的那个警察局,大家都不愿意相信我的话。可是那时候来了一位年轻的刑警,他告诉我说。如果我来找你们,或许你们会帮助我。」
这位年轻的刑警是谁,真弓和淳一心中都有数。
「道田真差劲!怎麽可以随便把人家的名字告诉别人呢!」
真弓竟然把自己刚才出卖淳一的事情置於脑後而抱怨起道田来了。
「你爸爸知道你来这里吗?」淳一问道。小女孩点头说:「嗯,他跟我一起来的。」
「你说一起来的,……可是,他没有进来吧?」
「他说会妨碍你们,所以就在外面等。」
真弓笠颊微红地说:「啊,嗯——那麽,快请他进来……」
她正要如此说时,突然 .听到外面好像有车声,然後听到哒、哒、哒的枪击的声音。
「是机关枪的磬音!」
淳一将真弓和小女孩撞倒,然後趴在地板上。玻璃门碎了。墙上开了好几个洞。
大约只有数秒的时间吧!今野家的起居室四处都变得相当通风。
引擎发出噜噜噜的声音,车子开走了。
「 已经不要紧了!」 一抬起头说。「喂!你还活着吧!」
「我怎麽会死掉呢!」真弓的脸因为愤怒而通红。「前几天才请人刚换过的壁纸……」
「先别管这件事了。那个女孩子呢?」
「我没有关系。」小女孩缓慢地站了起来。「我爸爸在外面 」
「对呀!好!你们在这里等着!」
淳一站了起来。突然有个人探着头进来说:「 真抱歉!」
他是一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他说:「莉卡!你没事吧?」
「爸爸!我刚才好担心呀!」
「我已经习惯了。没关系。」
这个男人轻搂着小女孩,轻抚她的头,眼睛环视起居室,「唉!真抱歉…
…。带给你们无妄之灾……」
这个男人用相当平淡的口气说。 他说他叫做叁宅忠男。
「听说你被人追杀……」
「好像是如此吧!这次已经算是第五次了。」
「五次?」真弓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你 是那个暴力组织的大人物吗?」
身为刑警竟然问这样奇怪的问题。可是,实擦上这个叫做叁宅忠男的男人,一看就觉得他理所当然只是一个工作很久的领薪水的上班族而已。
「我看起来像个什麽样的男人?」叁宅忠男反问道。
「看起来好像是个平凡的上班族。」真弓坦白地说。不。尽管如此她还是稍微留意不要太伤害他。
其实他看起来真的只像是一个「平凡以下」的上班族而已。
「诚如你所言。」叁宅忠男点了点头说,「我只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公司职员而已。虽然已年近四十,可是现在仍还是个小职员,即使花费一辈子的时间好像也爬不到课长的职位。」
「可是,如果真是如此的话,为什麽会被人追杀呢?」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叁宅摊开双手说,「我也是无计可施了。」
「可是,这……」
「喂!」淳一戳了戳真弓说:「如果你要仔细问他详情的话,还是换个地方比较好吧!」
的确!玻璃门碎片斑驳,墙壁好像蜂窝般的起居室的确不是一个适当的谈话场所。
* * * * * *「 真弓小姐!」
咚哒咚哒地飞奔而来的人是 道田刑警。
他是真弓的部下,一个年轻的单身刑警。他非常爱慕真弓。
「道田,这里可是一流餐厅的个别房间。不要这样大声喧晔!」真弓责备他说。
「对、对不起。可是 我想早点看到你平安无事的样子……」道田擦拭额头上的汗珠说:「可是,竟然用机关枪扫射真弓小姐的家,真是可恨!我要发动全日本的警力逮捕他给您看!」
「好了好了!你先坐下来!」淳一说,「一起吃完饭後再走吧!」
「可是……」
「没关系啦!」真弓说,「帐单就麻烦道田了。」
「嗯,没关系。」
道日好像十分安心地(?)坐了下来。
叁宅忠男和他女儿莉卡,以及今野夫妇、道田叁人围着不太平衡的餐桌而坐。
「 真弓小姐,你托我调查的到目前为止的四件事情都已经调查出来了。」道田翻开笔记本说。「第一次发生在叁宅先生工作的S公司的办公室。叁宅先生一个人在仓库时,炸弹爆炸了。」
「我当时正好在修理仓库里面的影印机。」叁宅忠男说。「幸好影印机挡住了爆炸,所以获救了。」
「凶手至今尚未抓到。」道日说,「据说凶手大概是与S公司有仇的人吧!」
「我当时也是这麽认为。」叁字说,「可是 」
「菜已经送上来了,我们边吃边说吧!」
真弓提议道。大家都欣然接受了。
「 第二次的事件是发生在叁宅先生午休时间进去一家面馆里的时候。
那是一间古老的木制建 ,楼上住着店里的人。中午休息时间有许多附近的上班族在那家店里……」
「因为店里的面条很好吃。」叁宅在一旁解释道。
「叁宅先生刚巧在店里的时候,突然一个男人把汽油泼 在店里面,并点上火。由於当时店里面有许多客人。所以一时乱成一团糟。所幸并没有人伤亡。」
「可是我却因此而感冒。」叁宅说。
「因火灾而感冒?」
「那时二楼的浴室刚巧放水忘了关。一直往上烧的火舌把一楼的天花板烧掉了,这时水就咚地……」
「你的运气还真好。」
真弓也不禁呆了一下。
「这个纵火犯也还没有抓到。一般认为这是对面馆怀恨的人所干的。」
「第叁次呢?」
「叁宅先生通常都搭同一班特快电车下班回家。他五点下班的时候总是搭这班电车 」
「因为莉卡会来接我下班。」叁宅说。
「这班电车的线路上有人放了一块很大的钢筋水泥块,当时差点造成危险的脱轨翻车事件。」
「可是 你又获救了?」
「就在快撞上钢筋水泥块之前,由於电路临时故障,所以停电了。」叁宅说,「所以,电车也停驶了。後来大家才发现钢筋水泥块就在叁公尺不到的前面。」
「犯人行踪至今不明 」
「看起来似乎是对铁路公司怀恨的人所干的。」
「不愧是真弓小姐!你的推理实在是太棒了。」
真弓总觉得自己好像被耍了一般。
「第四次是发生在自己家里。」这次叁宅自己说,「我和莉卡两人正在睡觉。 我忘记说了,我太太在五年前就去世了。」
「啊!那麽,是否有再婚的打算?」
「不要问与案情无关的事情。」淳一戳了她一下。「这次是被什麽袭击呢?」
「嗯。这次是被牛袭击。」
「你说什麽?」真弓瞪大眼睛说。「是那个 叫的牛吗?」
「嗯,半夜觉得好像听到什麽咚咚咚的地面摇动的声音接近。非常惊讶地往外一看,就看到一大群牛狂奔而来。我赶紧抱起莉卡,穿着睡衣就往外飞奔。」
「呵……」
「家里被这一大群牛撞断梁柱,压得扁扁的……」
「 你们家是在西部的荒野里吗?」
「总之 」淳一点了点头,「终於因此而明白对方追杀的对象是叁宅先生了。」
「不。」道田摇了摇头。「这一次看起来好像是因为对牛怀恨的人欺负牛,所以牛为了维护自己的生存权才逃走的。」
淳一和真弓差点没有因此而跌倒……。
2好美的恋爱镜头。
淳一非常感动。 要成为第一流的小偷,有必要适时达成这种人类必经的成长过程。
真是浪费呀!淳一摇了摇头叹道。电影院里相当拥挤,可是他前面的座位却一直空着。由於椅子上放着一件外套,所以没有人敢坐在那个位置上。
一不禁想道:绝不能原谅这个打从开始就不是真的想看电影的家伙!
距离电影结束前二十分钟左右时,有个人走了过来。
这个男人似乎亳不在乎影响後座客人的视线,他悠然地拿起外套,缓慢地坐了下来。然後,听到发出喀沙喀沙的声音,并开始听到啪哩、啪哩地咀嚼脆饼乾的声音。周围的客人都很厌恶地朝这个男人的方向看来,可是这个男人似乎一点儿也不在乎的样子。
「能不能请你不要吃那麽大声。好吵哦!」一位绅士说道。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和谁说话?」这个男人说,「你如果有什麽不满的话,到外面去吧!」
周围的客人也知道这个男人并非等闲之辈,所以都缄口不言,把视线移开。
「哼!」男人哼着鼻子冷笑道:「既然没有打袈的勇气就不要多管闲事!」
「我可有勇气哦!」 一对前面的这个男人悄声说道。
「你说什麽?」
「不要往後看!」淳一的声音很冷静。「你的脖子上架着一把刀子哦!」
「你是 」
「不要乱动哦!你不怕疼吗?」
「不要这样子 」
「安静!」淳一的声音没有传到周围的客人耳里。
「吃东西不要这麽大声,还有把头降低一点。 知道吗?」
「 知道了。」他似乎也觉悟到对方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然後,他乖乖地看完了电影。
不久,电影结束了,电影院内一片通明,男人立刻站了起来,回过头去:「 这个家伙!可恶 」可是,後座却空无一人。
「被人愚弄了!」男人披上外套後,朝走廊走去。
「喂!马面!」突然一个声音叫住他。
这个男人吓了一跳回过头 .「你……你是 一大哥。」他眼睛瞪得大大地。「那麽,刚才是……」
「竟然先占位置,中途又姗姗来迟地进来,这实在是有辱电影影迷马面的美名呀!」
「不……真不好意思。」男子搔了搔头说。
「你看起来好像满吃得开的嘛!我有些话要和你说。跟我来吧!」
「嗯!只要大哥有事,小弟随时奉陪。我的林肯轿车在外面。」
「司机一起随行吗?谈话内容会被听到哦!」
「投关系,车内有隔间设备。」
「好吧!那麽就去兜一下风吧!」
淳一啪地拍了一下男子的肩膀。
这个男人,「马面」这个名字当然是他的绰号,他的本名叫做马形,他的偷窃技巧是淳一教的。他的脸正如其名细细长长的。
「真高兴能和大哥见面。」马面在车中说。「大哥,您一点儿也没变呀!」
「因为我都是独自一个人工作。你怎麽这麽年轻就这样子呢?」淳一啪地敲了一下马面的肚子。「这松垮垮的是什麽呢?真懒散呀!你!」
「真不好意思!」马面又搔了搔头,「不过,我现在已转向软体工作方面进行。」
「软体工作?」
「啊!不是自己去做,只是出出主意而已,相当轻松,确实是个很好的交易。」
「真是的!」淳一摇了摇头说,「小偷这个行业只要一懒散下来就完了!」
「不,其实我也一直很在意这件事……」
「算了!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什麽事情?」
「最近你有没有做过让牛狂奔以致毁坏房子的事情?」
「咦?」马面瞪大眼睛说:「大哥你怎麽会知道这件事呢?」
「果然是你干的! 因为你以前就是西部片的影迷,所以,我想或许和你有关吧!」
「如何?很独特的主意吧!」
「但是,你以前应该还不至於干杀人的事情呀!」
「嗯……,还好啦!」马面抓了抓头,「即使到现在,我也没有干过呀!
只是,这次的工作非常特殊。」
「怎麽特殊法?」
马面略微迟疑了一下,说:「 嗯。好吧!本来是不能把委托人的事情漏出来的。可是,既然大哥想知道……。」
「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你别担心!」淳一说。
「我当然知道。实际上 是黑社会组织拜托我做的。」
「你说什麽?」淳一自己也略微暗暗吃惊。
「你明白了吧?也不是这麽简单就能拒绝得了的呀!」
「这倒是真的。」淳一点了点头,「如果拒绝的话,你也会被他们干掉吧?」
「嗯,其实我根本就不想杀人。」
「可是,你的计画失败了吧!」
「嗯, 所以,我才很伤脑筋呀!一定得找出其他方法才行!」马面表情悲惨地说:「大哥,你有没有什麽好的计策呢?」
「我可不干杀人的事情哦!」
「这我知道……。可是,我明天之前一定要给对方答覆呀!」
「明天之前吗? 你刚才不是还悠闲地看电影吗?」
「是为了寻求灵感呀!电影是我灵感的泉源呀!」
「这才像是原来的你。」 一笑着说。
「刚才不是有恋爱的镜头吗?边接吻,边将毒药的胶 放入对方的嘴里的方法如何?」
「这个已经老套了。」
「你想女方自己能不能将这种东西含在口中呢?万一自己吞进去的话,怎麽办?」
「不行吗?」马面叹了一口气说。
「可是,对方只不过是个普通的上班族而已吧!不是吗?为什麽要杀他呢?」
「我也不知道理由,也没有详细问……。」
「这倒是真的。」
「只是,事情相当紧迫。毕竟报酬值叁千万日圆。」
「这个价钱还真不错!」
淳一歪着头想道,可是,为什麽要杀叁宅忠男呢?
「 喂!」淳一说,「能不能也让我分一杯羹呢?」
「大哥,你要替我做吗? 太好了!得救了!」马面安心地舒了一口气。「唉!其实我早就想放手了。这个工作就让给大哥了。」
「我只不过是有点兴趣而已。」
而且,好像也有实际的利益,淳一不禁如此想道……。
* * * * * *「真是可恶!」真弓气急败坏地说。「课长根本不清楚事情的状况嘛!」
「对呀!」道田大力赞成说。凡是真弓所说的话,他总是赞成。
「跟他说明了半天,他一句话也听不进去,那个顽石。」
「嗯,那个顽石。」
「他乾脆去撞豆腐角死掉算了!」
「对!去撞豆腐角……」
「等一下!你能不能不要跟我说同样的话呢?」
「对不起!」
两人乘坐的警车,现在正停在一栋高楼大厦的前面。
「 是这栋大厦的二十五楼吧!」真弓看了看记事本说。「道田,你穿防弹背心来了吗?」
「没有。我的背心不是防弹的,而是皮尔卡登的。」
真弓一时也无法判断他是认真呢?或是开玩笑的。
「走吧!这种大白天,我想他们还不至於开机关枪扫射吧!」
他们进入大厦後,就搭电梯到二十五楼。 这是一栋极其普通的办公大楼。
「可是,他们为什麽要袭击真弓小姐的家呢?」
「那是因为那个叫做叁宅的人在场的缘故。可是,课长却认为这是憎恨我的人所搞的鬼!」真弓非常不满,「像我这样人见人爱、品性善良的女性,怎麽会有人要攻击我呢?」
「是呀!攻击真弓小姐的真是个怪人。」
道田的话虽然有些语病。自然令真弓略微不悦,但是她姑且不理会他。
二十五楼到了。他们眼前有个询问处。
「咦?服务台仍然是女孩子呀!」真弓迈开大步走了过来说:「对不起…
…」
「欢迎光临!」服务台的女孩子微笑地说。
「我想见你们老大!」
「咦?」
「我要见你们老大,我是便衣。」
「便衣……」服务台小姐拿起内线电话说:「 嗯,有一位自称便衣的小姐说要见总经理 .嗯。她的穿着看起来还不错……。我问问看。」
服务台小姐抬起头问道:「请问您有何贵干 」突然她呆住了……。
因为真弓和道田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们突然发现自己按错按钮,在二十四楼就下了电梯,所以,他们落慌而逃了。
二十五楼站着一位彪形大汉,俨然一副随时蓄势待发的样子。
真弓把警察证拿给他看後,他就带他们到会客室。
「 装潢得相当好嘛!」真弓激赏地说。
「或许会端茶和点心出来招待吧!」
「你不用操心会有这麽奇异的待遇!倒不如先担心会不会有毒瓦斯从那里溢出来,或天花板掉下来吧!」
「怎麽可能!」道田信以为真,脸色发白。
突然,门开了。
「让你们久等了!」
进来的是 .「我就是组长。你们有何贵干呢?」
真弓非常惊讶,因为她是一个和真弓年龄相差无几的年轻女人。而且,是一个相当漂亮的女人。
可不能让我老公看到这麽漂亮的女人。 她一边把心思放在奇怪的事情上,边说:「我是搜查一课的今野真弓。这位是道田。 昨天晚上,我家遭人用机关枪扫射。经过调查得知好像和贵组有关
」
「是吗?」这个女人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地说。「年轻人总是血气方刚。
嗯,整修费要多少钱呢?」
「咦?」
「我会付整修费的。」
「嗯……我还没有想到这方面……」
「那麽,如果估价单估出来的话,请和我的秘书联络,我会寄上支票。我还很忙……」她站了起来。
「等一下!」真弓终於按捺不住了。「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了事吗?这可是杀人未遂哦!」
「是吗?」
「你连自己的姓名也没有报上来。太失礼了吧!」
「我以为你知道呀! 我是第六代的组长 半泽洋子。」
「不管你是叫做丹泽成半泽,你刚才已坦承你们自己的犯罪行为了。那麽,你跟我来警察局一下,我会好好地「招待」你的。如果你被吓出汗脂来的话,我就把这些汗脂当成刀伤药来卖吧!」
真弓似乎搞错对象了。她把对方当成刀伤药的蟾蜍油了。
「是吗?」半泽洋子语气平淡地说:「那麽,我也来介绍一下我的部下吧!」
门突然开了,「这位是我的助手 堀田。」
身材魁梧,脸上有刀疤的男人 地走了进来,不仅如此,一个接着一个,看起来好像是保镖之类的健壮男人进来了七、八个。一下子就把狭窄的会客室挤得水
不通。
真弓以及道田的後面也站满了穿白色西装、戴太阳眼镜的男人。
「我一定得和你们一起去吗?」
半泽洋子如此询问的同时,他们全体的手都 地插进口袋。
真弓和道田也相当焦急。
但是,当然,对真弓而言这是她应尽的义务。所以即使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不过,这种情况下她太冲动的话只有牺牲的份了……。
「道田!」真弓说道。
「有……有!」道田也紧张地身体发抖。
「回去吧!」
周围的男子略微笑了笑,并把手从暗袋里拿出来。
就在这一刹那,真弓的手啪地从手提袋里掏出手枪,并把枪口朝向半泽洋子的脸。
「都不许动!」真弓喊道,「这个距离,一定不会失手的。都给我离开这个房间。」
男人们脸色通红地看着半泽洋子。半泽洋子的脸色连变都没有变,她看着真弓说道:「 你真有气魄!」她微笑地说,「好!我跟你一起去。
我出去一下子,堀田,待会儿就拜托你了!」
「组长!」
「我马上就同来。」
半泽洋子愉快地看着真弓说:「你当刑警实在是太可惜了!你如果被炒鱿鱼的话,要不要来我这里工作?」
* * * * * *「你不要轻举妄动呀!」 一听完真弓的话後,脸色苍白的说,「你如果死了的话,要叫我怎麽办呢?」
「哎呀!你这句话真中听!」真弓笑咪咪地说,「如果我死掉的话,你只要跟在我後面自杀就可以了。」
「事情那有这麽简单。」 一坐在起居室的 不,旅馆房间的沙发上说。
家里现在还到处坑坑洞洞,通风非常好,所以不得已只好住在旅馆。
「这个叫做半泽洋子的女人好像是一个相当厉害的人物!」
「哎呀!亲爱的,你认识这个女人吗?」真弓表情僵硬地说:「你在那裹认识她的?老实招出来。」
「拜托哦!我可没有见过她,只是谣传而已。要杀害叁宅的确实是半泽洋子的组织。但是,她为什麽要杀害那样平凡的上班族呢?」
「其中必定有某种原因吧!」真弓正确地推理道,「亲爱的,不要想那麽多了。既然住在旅馆里了,我们逍遥一下吧!」
「喂!我们刚才才告诉他们晚餐要送到房间来的呀!」
「总该有Kiss的时间吧!」
「那个 叫做半泽洋子的女人现在怎麽了?」
「她今天晚上在拘留所。可是,她确实是一个非常有气魄的女人!」
他们两人的嘴唇正要接触的时候,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
「 对不起!晚餐送来了!」
「你看!」
「好吧!那麽,待会儿再慢慢地 」真弓打开门後仍继续说:「 不可以黄牛哦!」
「请进!」
进来的是拿着手枪对准他们的半泽洋子。
「你逃狱了吗?」
「怎麽可能呢?我有非常优秀的律师。所以马上就可以离开拘留所。」半泽洋子看着淳一问道:「这位是你先生吗?」
「嗯。」
「初次见面。」淳一点了点头打招呼说:「我们刚才才拜托他们送晚餐来。一起和我们吃个便饭吧!」
「那麽就打扰了。」半泽洋子优雅地坐在一张沙发上说:「我正在这里等人呢!」
「这里可不是咖啡店呀!」
「唉!没关系啦!」淳一安抚真弓说,「这倒是个好机会。我正想问你为什麽要杀害一个叫做叁宅的男人?」
「杀害?我要杀害叁宅先生?」
半泽洋子似乎非常惊讶地说:「太离谱了!为什麽我要……」
「那麽,你不记得你会派人要杀害他吗?」
「当然!」半泽洋子说,「因为我爱他呀!」
3一下了车,堀田就从大厦的停车场朝前面的电梯步行而去。
皮鞋的声音回汤在深夜的停车场。
电梯下来,门打了开来。一个男子在电梯里面。堀田等待这个男手下电梯,可是,这名男子却动也不动。
「你不出来吗?」
「我有件事要和你打个商量。」男子说,「你是堀田先生吧?」
「有什麽事吗?」
「上来吧!」男子说,「你们组长在我那里。」
「你说什麽?」堀田搭了电梯。
「你要按七楼吧!」这名男子说。他按了一下按钮。
当然,这个男子就是淳一。
「你是什麽人?」
「七楼有什麽特殊的意义吗?」
「 只是幸运数字七而已。我对吉凶非常迷信。」
「这倒是真的。」
「奇怪,我们组长应该已经从拘留所释放出来了呀!」
「因为她又跑去找那个女刑警算帐,所以又被逮捕了。」
「真是的……」堀田叹了一口气说:「前任组长把小姐交托我照顾,可是我实在拿她没办法。」
「所以现在我替你照顾罗。怎麽样?保释金一千万,你出不出呢?」
「一千万吗?我知道了。」堀田耸了耸肩说:「不能老是让组长一直待在拘留所里呀!」
「你倒是满识时务嘛。」淳一狡诈地笑着说。「七楼到了。 那麽,明天中午之前你能准备好吗?」
「没问题。怎麽和你联络呢?」
「我会打电话给你。」
堀田走出电梯後。 一又搭原电梯到一楼。
堀田急忙往房间奔去,打电话给楼下的传达室。
「 我是堀田。我们的人在不在那里? 喂!跟踪现在下楼的男人。
不要跟丢了!」
为了随时戒慎准备,所以传达室都布有年轻人在内。
堀田诡异地笑着低喃道:「这或许是个好机会。」
「怎麽会这样!」半泽洋子听完事情的经过後哑然地说。
「你就这样子碰到好几次危险吗?」
「可是,这又不是你的错。」叁宅忠男说。
「可是……因为和我这种人交往,你才会遇到这些事情。」半泽洋子垂头丧气地说。
「不过,我还是吓了一大跳。你怎麽会是 那样的 」叁宅结结巴巴地说。
「品性恶劣的女人吗?」
「别胡说呀!莉卡可是非常喜欢你哦!」
「我 并没有打算要隐瞒你哦!可是,我总是……无法说得出口。」
「别担心了!事情一定会解决的。」叁宅握着半泽洋子的手说。
「你真体贴,你能原谅我吗?」
「说什麽原谅不原谅的。这根本和你无关……」
两人的脸逐渐靠近,然後 .「还有两公分!」突然莉卡说,「爸爸,加油!」
「乖!不要吵呀!」
真弓摸了摸莉卡的头说:「有时候被你这麽一加油,反而会坏了事哦!」
「是吗?」莉卡似乎不太了解地说。
「莉卡,你应该上床睡觉了!」叁宅说。
「不要!爸爸如果不乖乖地和阿姨亲亲的话,我就不睡觉。」
这里是旅社的房间。但并不是真弓和淳一住的那间房间,被牛撞坏房子的叁宅和女儿莉卡父女两人也在同一家旅社订了房间。
为了慎重起见,在此要再添加一句话:半泽洋子已经不再把枪口朝向真弓了。
「叁宅先生为什麽会和她交往呢?」
「我们是在电梯里认识的。」
「电梯?」
「叁宅先生那时候刚好送文件来我那栋办公大楼。」半泽洋子说,「当然,他是送东西到其他公司。电梯里面刚巧剩下我们两人时,突然电梯故障停了。」
「嗯,那时的确很吓人呀!」叁宅点了点头说。「电梯就停在半空中,大约两个小时不能动弹。」
「呀,那一定相当可怕吧!」
「因为我有闭室恐惧症。」半泽洋子说,「所以,在拘留所的时候我也很害怕。」
「即使不是有恐惧症的人也害怕待在拘留所呀!後来呢?」
「我在电梯里一直冒冷汗、发抖。幸亏他一直叫我静下来,并一直和我闲聊……。托他的福,我才能轻松地度过。」
「这没什麽啦!我小时候一挨父亲骂,就被关在壁橱里面,所以非常习惯待在黑暗、狭窄的地方。」
「电梯启动可以出来时,我就完全被他吸引住了。」
「虽然,我也会这麽想:像他这样的中年男人到底那一点好呢?」半泽洋子勾着叁宅的手腕,紧靠着他说。
什麽跟什麽嘛!看到他们这麽亲热,真弓觉得真无趣。
「可是,为什麽叁宅先生会遭到这麽多次袭击呢?」真弓问道。
「一定是堀田搞的鬼。」
「你说的这个堀田,是不是你的部下?」
「嗯,他从我爸爸的时代就一直是干部。他非常疼爱我,我也非常感谢他。崛田知道我和他交往的事情後,常常不厌其烦地叫我不要和他来往。」
「叫你和他断交吗?」
「嗯,可是总不能因为我是组长就禁止我谈恋爱吧!对不对?」
这倒是真的啦!不过,一个平凡的上班族和黑社会组织的首领结婚 他们的婚姻生活将会变得如何呢?真弓也很难想像。
「因为我不肯死心,所以堀田就对他……。绝对不能原谅他。要把他做了!」
「你不可以做这样的事情哦!」叁宅劝她。
真弓总觉得对眼前的这位女性有一股亲近感 真弓觉得她和自己有点相似。
「那麽,总之 」真弓站起来说:「今晚你就在这个房间休息好了。我想我先生快回来了,我要回去我们的房间了。」
「明天好好地休息一天吧!」
半泽洋子如此说完後,叁宅慌慌张张地说:「明天我要上班呀!」
「哼!」
真弓在旅馆的走廊上一边走,一边嘟囔道:「什麽嘛!我先生比那种中年人好上几十倍呢!」
她竟然拿完全无法比较的事情来比较。这是因为她刚才看到半泽洋子和叁宅感情热络的情形,所以心理有点不太平衡。
「如果要比较谁的感情较好的话,我可是绝对占上风的哦!」她还在嘟嚷着。
在转角的地方她差点儿撞到人。
「啊 」
「喂!」这个男人吆喝道:「走路小心点!」
「哎呀!你不是白天的保镖吗?」
对方好像也认出真弓。
「啊!糟了!」他正准备要逃走。
「等一下!」
由於真弓的心情刚好不太好,所以她就用脚扫了一下这个男人,把他绊倒在地上。
「喝!」她大喝一声 然後就一屁股坐在男人身上。
尽管说真弓个子很小,体重很轻,但是,这个腹部直接承受真弓体重的男人「唔!」呻吟了一声就昏了过去。
「活该!」真弓骂了他一句,就急忙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 呀!你回来了呀!」
真弓一进房间就看到淳一斜倚在沙发上。
「亲爱的!你回来了呀!」真弓几乎叫了出来。「我好想你哦!」
她朝淳一飞奔而去。
由於淳一早已非常习惯这种状况,所以,他并没有受到真弓正面的攻击。
他在沙发上灵巧地闪了一下,说:「喂!镇静点!」
「不要嘛!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为什麽?」
「如果你死了的话,我也要一起 」「为什度我会死呢?」
「所以,我不是说「如果」吗?」
「对不起!」
「这些都不要紧啦!总之,紧紧地抱住我!」
淳一也早就觉悟到事已至此绝不可能就如此轻易地打发她。
如此 场面移到叁十分钟後。
「 果然不出我所料!」
淳一淋浴完後,披上浴袍倚在沙发上说:「半泽洋子想要和叁宅忠男结婚吧!」
「你早就知道了吗?」
「我早就知道了。 所以,我刚才去了堀田那里一下子。」
「为什麽?」
「因为我觉得那个叫堀田的家伙很可疑。 喂,你回到这里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有人在走廊鬼鬼祟祟的?」
「有呀!你认为我会漏看这种事吗?」真弓洋洋得意地说。
「是吗?这样我就放心了。因为我故意让他跟踪。」淳一点了点头说。
「 故意?」
「嗯。他会回去堀田那里向他报告我们住在这间旅馆。这是我的计划。」
「哦……」真弓稍微想了一下说:「我出去一下!」
「去那里?」
「走廊。」
真弓也披着睡袍。她先去浴室把水装在一个很大的杯子里,然後拿着它到走廊去。
刚才那个男人还躺在地上。
「醒来!如果你不回去报告的话,我可是会伤脑筋的哦!」
她把杯子里的水一股脑儿地往男人的脸上泼去。
「哇啊!」男人清醒了,他猛然睁开了眼睛。
「清醒了吗?太好了。」真弓温柔地朝他笑了笑说。「那麽,晚安了!」
「 喂!等一下!可恶!」
男人恼羞成怒(这是理所当然的),他蹒跚地站起来,正要追赶真弓的时候,突然 .「站住!」走廊突然传来:「你要对真弓小姐做什麽?」的声音。
跑过来的是道田刑警。
「道田,等……」
真弓连阻止道田的时间都没有。道田对这个男人接二连叁地饱以老拳。对方又躺了下来。
「真弓小姐你有没有受伤?」
「唔……」
「啊!太好了!我刚才就预感到你会有危险。」
「预感?」
「嗯,这表示真弓小姐遇到危险了。所以我就来这里看看,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个卑鄙的家伙竟然打算从背後偷袭真弓小姐。唉!幸好我来了。」
真弓轻咳了一下说:「嗯……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情。」
「有什麽事情尽管直说。」
「你能不能替我倒杯水来。」
真弓把杯子交给道田……。
4「爸爸,再见!」莉卡挥了挥手说。
「再见!亲爱的。」半泽洋子也挥了挥手说。
如果只听声音的话,这好像是充满家庭气氛的早晨光景。不过,稍微不同的是:这里是旅馆的大厅。
「我走了!」
叁宅似乎非常不好意思的样子。尽管说现在是早晨,可是大厅里进出的人已经很多了。上班族在这里出发上班的情形是非常稀奇的。
「看起来好像非常平静的样子。」在一旁远眺的淳一说道。
「嗯,就和我说过的一样吧?」真弓得意洋洋地说。
「你说过什麽吗?」
「你忘记了吗?你上了年纪後就变成这样。真是的!」
淳一耸耸肩。 美人还是比较吃香。 他正在这样想时,突然这时候。
「别动!」一个男人突然冲了出来。
「哎呀!」突然响起悲鸣声。
一个穿着风衣、戴黑色太阳眼镜的男人手上握着一把枪。
「我要你的命!」男人把枪口朝向叁宅忠男。
「住手!」冲出来的人是半泽洋子。「危险!」
男人朝站在叁宅前面的半泽洋子扣动扳机。枪声在大厅里产生二、叁次回音。
半泽洋子弯着身躯,倒在血泊里。
男人很快地跑了出去。 所有的事情仅发生在数秒间。
「振作点!」叁宅想要把半泽洋子抱起来。
「交给我来办吧!」
淳一把半泽洋子抱了起来。「快到医院去!」
「知道了!道田!」
「来了!来了!」道田不知道从那儿奔了过来。
「车子呢?」
「在对面等着……」
「那麽,就用那辆车载到医院吧!快点!哎呀!出血过多,死了!」
一跑了出去。 叁宅紧搂着莉卡,茫然地看着这一切事情的发生。
「进来!」传来威严的声音。
堀田低着头把门打开。
房间并不宽敞,堀田进入这里的次数,包括这次也不过才第叁次。
前两次由於只是一味地紧张,所以并不太记得房间有多宽。
第叁次才好不容易镇定下来。不过,无法预知自己未来命运的心情,这回还是头一遭。
「坐吧!」这个男人说。
微暗的房间中,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这个男人的身影,而这似乎并不是刻意安排的演出。
据说因为他的视力衰弱,所以灯光太亮的话会太刺眼。但是,他坐在微暗的房间里面的样子,的确给人一种神秘感。
「 真想不到会演理成这种悲剧。」堀田说。
「我听说了。」这个男人说。「我想听你说明一下。」
「是的。」
「洋子很小的时候你就认识她。」这个男人用平淡的口吻说。「而且你一直都很疼爱她。现在你竟然派人杀了她,我想其中必定有原因吧!」
他说话的声音丝毫不带感情,但是,这才是最令人害怕的。
「是我的人失手。」堀田一边用舌头舔了舔乾燥的嘴唇说。
「因为洋子小姐 组长,她和一个叫做叁宅忠男的男子谈恋爱。」
「他是什麽样的人?」
「只不过是个极普通的上班族而已。今年四十岁,有一个女儿,是个鳏夫。」
「然後呢?」
「组长说要和叁宅结婚。无论我怎麽样反对,她都听不进去。所以,我才狠下心决定要把这个叫做叁宅的男子杀掉。」
因为他的白发微微颤动了一下,所以堀田知道他在点头。
「你的判断没有错。」
「谢谢您。可是 」堀田就把一次接着一次设计好的圈套全部失败的事情说了出来。
「真是个侥幸的男人。」
「是的。 所以我想事已至此,只有使用强硬手段了。」
「所以,才派杀手吗?」
「是的。 目标是叁宅。」堀田强调说。「可是,扣扳机的时候,组长却护在叁宅的前面 .根本无法阻挡她。」
这个男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真是胡闹!」
「真是非常抱歉!」堀田低垂着头。「即使我本来并没有这个打算,可是现在也等於是我派人杀了组长。」
「唔。 那麽,你要怎麽办呢?」
「任由您的处置。」堀田双手紧紧交握地说。「即使被杀,我也绝不会埋怨!」
「嗯。」沉默持续了一下子。
堀田的背淌着汗珠。
这个沉默令人觉得好像持续了好几个小时。当然实际上大约只有一分钟左右吧!
「 我明白了,」这个男人说。「就相信你的话吧!」
「谢谢。」堀田把头低垂着。「 我可以离开了吗?」
「嗯。」
堀田站起来,正要离开房间的时候。突然 「等一下!」
他被叫住了。脸上顿时失去血色。
「组里头不可能一直没有组长。」
「是的。在新组长到任之前,组里的事情暂时由我负责。」
「嗯……」男人说。「你当下任组长!」
堀田似乎略微困惑地说:「可是 如此一来……」
「没有其他适当人选了。你就是组长。」
堀田慢慢地低下头说:「我会全力以赴的。」
「我明天就发通知。就决定从明天开始吧!」
「谢谢!」
「你可以走了。」
堀田走出了房间。
在离开这栋房子之前,堀田一直都压抑着。等到自己的车子出了大门後,他马上大声叫道:「干得好!」
如此一来,我就是组长了!哼!我终於当上组长了!
司机看到堀田笑得身体摇来晃去,他一边瞠目结舌,一边眺望了一下後视镜。
另一方面 在昏暗的房间里,这个男人深深地叹着气。
「洋子……可怜的孩子。」他低喃道。
「真是的!」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谁!」在他厉声地询问的同时,他的手按了一下桌子下的一个按钮。
「线已经被切断了。」这个声音又说。
「你是那个道上的朋友?你根本无法进来这里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进不了的家,或打不开的门呀!因为门是为了让人进出而做的。」
这个声音似乎没有敌意的样子。
「你有何贵干?」
「你相信刚才堀田说的话吗?」
「不信。」
「是吗?」
「但是,我也不得不考虑到现实问题,所以我才让堀田担任组长。即使我想把他解决掉,也得顾虑这样一来也许只会招来一阵混乱吧!」
「这倒是真的。」说这句话的人当然是淳一。
「请让我一窥尊容。」淳一站在桌子前面。 这个男人看了淳一一会儿之後,说:「你好像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我不会做没有利益可图的工作。」
「我明白了。」男人笑着说:「你想卖什麽?」
「卖你的孙女。」
「你 」「半泽洋子是你的孙女。 这是我从其消息人士方面得到的谣传。」
「就把它当成是谣传吧!你是要把洋子的遗体还给我吗?」
「这就要看您的意思了。」
「什麽意思?」
「您是要考虑她的幸福呢?或者是把组里的事情都放在第一顺位上考虑呢?」
「现在无论我再怎麽样替洋子的幸福着想,也不能让死者重生哦!」
「不一定哦!」淳一说。
堀田从浅睡中睁开眼睛。
他昨晚几乎都末阖眼。因为他实在太兴奋了。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组长了。」他对自己低喃道。
他郑重其事地准备了一下才离开公寓。
当了组长之後,还是要有一间豪华的宅第比较像样吧!他不禁如此想。
车子停在公寓的对面。
「早!」
他打了一下招呼,然後从敞开的车门坐进车里。然而他却吓了一大跳。
「早!」这个男人说。「我想和你一起到外面走走!」
「真抱歉!」堀田说,「我没料想到您老会特意来这里……」
车子慢慢地开动了。
「 你从今天开始就是组长了。没有问题吧?」
「您的意思是……」
「有没有自信呢?」
「有。 我在前任组长手下当了许多年的干部,经验相当丰富。」
「是吗?你好像没有辞退的意思?」
「是的。」
「好吧!」这个男人说。「喂!洋子!」
从驾驶座旁突然回过头来的人是半泽洋子。
「组长!」堀田非常惊讶。
「阁下 」司机说道。
「这辆车是通往地狱的。」
当然,这个司机就是淳一。
「我早就知道你派人要杀我。」洋子说。
「但是,如此一来,他就会被组织做掉,所以他假装要杀叁宅时,却失手把你杀了。」
「他胡说……」
「杀手已经坦承这件事了。」洋子说,「因为他也不想被杀。」
「可恶!」堀田的脸色苍白,脸上冒着汗珠。
「这辆车是你自己的了。」
这个男人说。「座位下面有按钮。按下按钮一分钟後,这辆车子会爆得粉碎。你想逃走也可以,随你便!」
淳一把车停了下来。
「 那麽,我们下车吧!」
淳一、洋子,以及这个男人都下了车。
「那麽,再见了!」洋子朝堀田挥了挥手……。
淳一和洋子两人开始迈开步伐。
轰!传来爆炸的声音。
「干得好!」洋子说。
「是吗?」
淳一说:「他也许并未坐在车子里面呢!」
「他即使逃走了,也绝活不了叁天。」
洋子看着淳一说:「真是非常感谢你。」
「不,我只不过是做买卖罢了!」淳一微笑道:「祝你和叁宅幸福。」
「嗯!」洋子精神抖擞地走了。
「设计得实在是太好了!」
真弓杏眼圆睁地看着那件防弹背心。
「一旦击中它,事先装置好的血袋就会破裂并溅出血花。」
这是马面的主意。他把电影的特殊效果发挥得淋漓尽致。
「那个叫做堀田的家伙好像行踪不明的样子。」
「或许被组织做掉了吧!」
淳一斜倚在客厅的沙发上。
「亲爱的,你可不要被人做掉哦!」真弓用手臂揽着淳一的脖子说。
「小偷这个工作的优点就是:这是一个人的工作,所以工作起来非常轻松愉快。」
「可是,刑警可没有这麽轻松呀!」
真弓正在这样尖着嗓子说时「真弓小姐!我来接你了。」
玄关处传来道田非常有精神的声音。
「我要走了哦!」
「啊!加油啊!」
「如果刑警工作只是一个人的工作的话。还可以留到明天再做。」
真弓边唠唠叨叨地说,边走了出去。但是,她马上又回来。
「怎麽了?忘记东西了吗?」
「嗯。」真弓紧紧地搂着 一并吻他说:「还是让道田在玄关外头等到明天吧!」
她表情认真地说……。
地球停止转动1「对了!」真弓说。
「 什麽?」今野 一的视线离开杂志。他抬头看着真弓说:「你刚才说了什麽?」
「我刚才说「对了!」」
「什麽东西「对了!」」
「「了」的音调要下降。」
「一样吧!」
真弓是一个很可爱的妻子,可是她有时侯会太拘泥於一些小事情。
或许拘於小节对她的工作而言反而是件好事吧!因为身为警视厅搜查一课的刑警,如果不拘泥於一些小事情的话,或许反而无法解决案件吧!
「所谓的丈夫,就是要连这麽一点点细小的感觉差异都能够完全区分出来吧!」
「别闲扯了!你刚才说的是什麽意思?」
「什麽事情?」
「你刚才不是说「对了!」吗?指什麽事情呢?」
「我这样说过吗?」
淳一不会因为这样而疲惫,因为如果没有强壮的体力是无法持续工作下去的。
而今野淳一是个小偷。
「你不必太焦急,慢慢想吧!反正夜晚的时间还很长。」
「唉!你真是温柔体贴。 可是,在我想出来之前的这段时间,我实在不忍心让你白白地乾等着。我绝对无法做出这种事情。」
「是吗?」
「嗯,那麽,这段时间我们来运动一下吧?」
「半夜里运动?跳绳?还是慢跑呢?」
「做这麽激别的运动的话,明天会疲劳呀!」
「那麽,做伏地挺身?或比腕力吗?」
「 还是做综合性的运动比较好哦!」
真弓边脱衣服边说。 的确,对他们两人而言,「做爱」与「运动」是非常类似的。是非常爽快的……。
「 那麽,」淳一淋浴过後回到客厅问道:「想出来了吗?」
「嗯。」真弓点了点头说。
「太好了!是什 事情呢?」
「没什麽事情呀!」
淳一差一点往後倒。
这时,电话突然响了。
「哎呀!这种时候怎麽还有电话呢?不知道有什麽事情?」
真弓略微迟疑地说。「深更半夜的电话真令人讨厌。如果是对方打错了的话,自己一定会生气;如果是工作上的电话,就必得要出门。对了!有一次半夜里有一通电话,我和对方说了叁十分钟後才发现对方打错了。那时候我们两人都笑了出来。那时我并没有生气。还有一次我去接电话时,竟然问对方:「喂,你是谁?」很奇怪的事情吧!」
「嗯,这的确是很有趣的事情。」淳一点了点头说:「可是,你能不能也去接一下这通电话呢?」
电话从刚才一直响到现在。
「啊!对呀! 嗯,我是今野。」
真弓听完对方说完後,说:「 那麽,道田他……。嗯,我知道了。」
「道田怎麽了?感冒了要请假吗?」
「不是,听说他死了!」
「 喂,你刚才说什麽?」
「嗯……,哎呀!糟了!」真弓跳了起来说:「亲爱的!现在可不是这样悠哉的时候呀!要赶快赶过去看呀!」
「我有同感!」淳一说。「但是,我认为再怎麽急也得先穿上衣服比较好!」
「可怜的道田……」
真弓在警车中啜泣。
「真是的!竟然这麽年轻就……」跟真弓一起来的淳一也点点头说。
一般的情形,小偷只有在被捕的时候才坐警车,但是这对夫妇的情形却是例外。
「虽然他并不是个十全十美的警察。」真弓边吸鼻子边说:「他虽然有点混、有点健忘、有点冒失……」
「喂!喂!」
「可是,他人品还不算坏。」
真弓是一个在任何时候都很坦率的人。
「但是,他到底为什麽会……。他是不是和凶恶的犯人格斗呢?」
「他们说他被压死在地球下面。」
「你说他被压死在什麽东西的下面?」淳一不禁反问。
「地球的下面。 有一家叫「The World」的迪斯可的。」
「迪斯可?」
「嗯,这家迪斯可的天花板上挂着一个很大的地球。这是那家舞厅的标志。那个地球会旋转。」
「大概是舞池上面的旋转球之类的东西吧!」
「局里的人说这个地球掉了下来。 而道田刚好在地球的正下方……」
「原来如此。道田的运气也真坏。 他是不是去那里查案子?」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真可怜。 那麽,一定得向这家迪斯可的老板追究责任吧!」
「当然呀!」真弓的眼睛燃烧着怒火。「我真想把他给枪毙了!」
「冷静点!不要太冲动呀!」
依照真弓的个性,她很可能真的会这麽做。
他们终於来到不夜的都会中心的一角。警车停在闪耀的霓虹灯照耀得宛如白昼的迪斯可舞厅前面。
「哇塞!」走出警车後淳一叫道。
前面有警车、救护车,甚至连消防车地出动了。还有一堆好事的民众!
「真是的!这麽晚了还有这麽多年轻人在这里晃来晃去!」
对於一个小偷而言,这种论调倒是挺妙的。
「总之,我们先进去里面吧!我可是来向道田的遗体致敬的。」真弓说,「用香祭拜好吗?你想道田会不会是基督徒?」
「不过,我想这里也没有人卖香吧!」
「这倒是真的。」
他们两人进去後,发现里面闹哄哄的。
「 好大的舞厅!」
他们进去的地方是一栋两层建 物。在那里可以往下看到宽敞的舞池。
这麽宽敞的地方,大概可以容纳许多客人吧! 当然,现在连一个客人也没有。
不,也不是都没有。 在里面的是:躺在舞池的地板上覆盖白布的客人,以及接受疗伤的客人。
「好悲惨呀……」连真弓也不禁叹了一口气。
的确是一个好大的地球。掉在舞池正中央的这个地球的直径大概有两公尺。
「被它击中的话,绝对活不了。」淳一摇了摇头说。「下去看看吧!」
「嗯……,可怜的道田。」真弓又啜泣了起来。
他们两人走下螺旋梯後,看到熟识的法医矢岛。
「啊!你来了呀!」
「嗯 道田呢?」
「嗯,死者共四人。受伤者有七人……。太可恶了!」
连一向温厚的矢岛都表情严肃的说:「如果是因为偷工减料而发生这种事情的话,我要把负责人挂在上面,让他吊在那里团团转。」
「到时候我来担任这项工作。」真弓说。
「道田刚好在这个地球的正下方,当场死亡。 即使看他的遗体地无法辨别他的脸吧!」
「这……」
真弓的眼睛又溢满泪水。
「最右边的那具遗体,因为他携带警察证及身分证,所以才知道的。」
「至少让我为他祈祷一下……」
真弓站在盖着白布的遗体前面,双手交握道:「道田……,我一辈子不会忘记你的。你安心去吧!阿门!」
她又继续说:「或许有时候会忘记,不过,偶尔会想起的,请你见谅吧…
…」
「真弓小姐!」
「嗯,我非常了解你的心情,你总是一直考虑到……咦?你刚才是不是说了什麽?」
「真弓小姐,……」
「哎呀!有鬼!」真弓的喊叫声。
「喂!是道田啦!」淳一说道。「他还活着。」
「咦?」
这个摇摇晃晃地朝舞池走来的奇怪男人 穿着内衣及内裤 他就是道田。
「道田!」
「真弓小姐……,真对不起,竟然变成这种情况……」道田一边喘着气,边说:「我在厕所突然被人袭击……,醒来的时候发现衣服证件都被人拿走了,而且还被绑着。」
「那麽……死在这里的是……」
「我刚才才好不容易解开了绳子出来,」道田摇摇头说:「请问 发生了什麽事了吗?」
淳一拍拍道田的肩膀说道:「我们听说你死了。真弓她就一直不停地哭。
道田,你这条命真是拣回来的。」
听完事情的原委後,道田表情愕然地说:「那麽 刚才偷袭我的人现在躺在这里吗?」
「嗯,总之你平安无事,实在是太好了,对不对?真弓?」
「喂!道田!」真弓这时却是以和刚才完全不同的铁青脸色说:「你身为一个刑警竟然被人殴打,而且手枪以及警察证都被偷走,这像话吗?」
「对……对不起!」道田非常愧疚地说。
「你为什麽会来这种地方呢?你大概是想让女孩子看你很拉风的样子吧!」
「不是的!绝对没有……」
「你一定是怀有这种轻薄的想法,所以才会遇到这种事情。」
「我只是……。因为真弓小姐您叫我到这里来打听消息,所以我才来的。」道田说道。
「我? 我说过吗?」
「嗯。确实……。不过,也有可能是我听错了!一定是我搞错了!」
淳一摇了摇头,拍了拍真弓的肩膀说:「你真幸福,有这麽一个好部下!」
* * * * * * * * * *「只要你喜欢,能吃多少就吃多少。」真弓说。
「谢谢!」道田似乎非常感动地说:「那麽,我就不客气了!」
他站起来去拿菜。
「你竟然说能吃多少就吃多少。这里是欧式自助餐,当然是能吃多少就吃多少。」淳一说。
「有什麽关系。我也没有说错呀!」真弓若无其事地说。
那件惨案发生的第二天。 由於据说午餐时间的欧式自助餐特别便宜,所以,真弓才请道田吃饭……。
「 但是,道田为什麽去那家「The World」呢?」淳一边吃边说。
「昨晚睡了一觉後,我终於想起来了。」真弓面无表情地说:「因为我认为我们以杀人犯罪名通缉的那个叫做小西坚吉的男子,大概会在那里出现。」
「小西坚吉? 是那个盗领金块,然後逃走的那个小西坚吉吗?」
「嗯,他要逃走的时候,用金块把警卫击毙!」
「这个案件我也知道。但是,为什麽这个小西坚吉仓出现在那家迪斯可呢?」
「当然,并不是绝对会出现在那里。只是,那家迪斯可的老板是一个名叫小西美保的女人。她是小西坚吉的妹妹。」
「是个女人!」
「嗯,那里的人都叫她什麽女王的。是个非常有名的女人。而且,据说是个非常美丽的女人。」
「是吗?我真想见一见她。」淳一说完後,马上又附加一句说:「当然,和你相形之下,必定不是个怎麽起眼的女人吧!」
「这倒是真的!」马上就很认真地同意,这是真弓最可怕的地方。
「 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道田的盘子上堆了一堆像小山一样多的食物,他咚地一声坐了下来。正襟危坐地说:「那麽,我要开动了!」
「袭击道田的那个人的身分查明了吗?」淳一问道。
「还没有。 因为他的脸完全无法辨认。现在应该正在忙着核对指纹吧!道田,对不对?」
可是,道田正在拚命吃东西,似乎根本就没有把真弓说的话听入耳里。
「 那家迪斯可现在怎麽样了?」淳一问道。
「已经封锁起来了。因为还要现场采证……。而且,毕竟有这麽多人被害。」
「这是当然的啦!」淳一点了点头说。「但是,如此一来,那个叫小西美保的女人大概也很困扰吧!」
「你去帮助她,怎麽样?」
真弓展现了她非常少有的宽宏大量。
「可是,她似乎还经营许多其他的买卖,所以似乎不必半夜逃走吧!」
「半夜逃走吗?」
淳一似乎陷入沉思。「这也是一种方法。」
「你说什麽?」
「没有,没什麽。 我再去装一盘菜来。」
「我也和你一起去。」道田站起来说道。
那堆宛如小山般的食物,不知什麽时候已从盘子上消失了。 淳一和真弓都不禁哑然地面面相觑。
2小西美保在床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她看了一下手表。
「已经叁点了! 上班的时间到了呀!」
「还早嘛!」男人蠕动了一下,发出困倦的声音。
「不行!工作就是工作。而且,昨天的事故还没有完全处理完毕。」
「再叁十分钟……」男人把手朝美保的身体伸了过来。
「不行!」美保啪地把他的手拨开说:「你也该上班了哦!现在这种时候,两人还亲热地一起去上班的话,不知道会被别人怎麽讲,所以,我先出门哦!」
美保在裸露的身体上松垮垮地披了一件晨褛,然後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人家要说的话就让他说吧!」男人在床上打了一个大哈欠。
「这个要说闲话的人,也是客人之一呢。」
姜保说完後就进入浴室,并关上门。
「真是的……」男人慢吞吞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摇了摇头说。
这个男人名叫村尾雄二,是美保工作上的夥伴,才叁十四岁。
他是美保的情人。或许是由於情侣关系才使他们成为工作夥伴;或许他们是由於工作的关系才成为情侣的。这层面的关系就非常微妙了。
美保快速地淋浴完毕後走了出来。
「你也要在叁十分钟以内离开这里哦!」她边穿衣服边说道。
「知道啦!你能不能泡杯咖啡给我?」
「自己泡!我可没时间。」美保把钥匙圈拿在手上说:「那麽,我先出去了。」
完全没有他争辩的馀地,美保宛如风一般地走了。 从床上目送她出去的村尾低呓道:「 这样也算是个女人吗?再睡一觉吧!」
他又钻进被窝里。
另一方面,小西美保来到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後,就钻进自己的车里。
引擎的声音与平常一样轻快地发动了,她踏了一下加速器,车子就滑出停车场。
立刻遇到红灯,她停了下来,就在她等灯号变换的当儿,她拿出香烟正要点火时「香烟对身体不太好哦!」突然後面传来一个声音。
「哎呀!」美保大叫出来。「谁?」
「冷静点!你这样也叫做「女王」吗?你这样大惊小怪的,会破坏你的形象哦!」
突然探出头来的 当然是淳一。
「你是谁?小偷吗?」
「嗯,也算是其中一种啦!但是,我和普通的小偷可不同。我做的生意包罗万象哦!」
「你有何贵干?」
「绿灯了。」
「咦?啊……」
车子又开动了。
车子开动後,美保似乎已经相当冷静了。
「我在问你话呀!」
「有关令兄的事情。」
「我哥哥?我什麽都不知道。」她耸了耸肩说。
「你这种说法是行不通的。你哥哥偷的金块,所有黑社会的人都在觊觎呢!」
「我可没办法!」
「即使他扛着金块逃走了,也总会被人找到的。」淳一说,「被警察找到的话,还算好啦!如果被同道找到的话,不只是钱,他连命都会丢掉哦!」
「 你的意思是?」美保问道。
「你几岁?」
「我?二十九岁。怎麽了?」
「没什麽。你年纪轻轻的,可是却非常能干呀!」淳一摇了摇头说,「大家都认为你把你哥哥藏起来了!如果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的话,他们不久就会到你那里找。」
「我什麽都不知道呀!」
「可是,没有人会相信的。你会被折腾一阵子的,你最好先觉悟一下哦!」
「真是无妄之灾!」美保皱了皱眉说,「我和我哥哥已经好几年没有互通音讯了。」
「但是,除了你以外,他没有其他可以依靠的人了吧?他如果一旦没有藏身之处,就一定会去你那里。」
「你打算怎麽办呢?」
「我可以帮助他逃走。」
「你说什麽?」
「我有许多管道。我也可以让你和你哥哥两人都平安脱险。」
「你可真亲切呀!」
「不客气。买卖嘛!」
「不过,现在还来得及吧?」
「那麽,必要时你就打个电话来这里吧!」
淳一把备忘纸放在前面的座位上。
「我想大概没有这个必要。」
「唔,你最好不要这样说。人的命运是很难预料的。」淳一狡黠地笑着说:「请在这边停车。 那麽,下次再会吧!」
美保把车子停靠在路旁,淳一下车後,就快速地离去。
後视镜里映照着淳一的身影,美保不禁愣愣地看了好一会儿……。不久,她抬起备忘纸,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後把它放进手提包。
她再度发动车子。
* * * * * * * * * *「 你说谁?」真弓出其不意地反问。
「死者是一个叫做松原的男子。全名是松原叁郎。」道田说。「他有叁次前科。他是个强盗杀人的通缉犯。」
「嗯。」真弓点点头说,「那麽,他大概看出你是刑警,所以误以为你是要去抓他吧?」
「报应!他竟然把我搞得这麽惨。」
「随你怎麽想吧!如果你不是被这个松原叁郎袭击的话,或许压在那个地球下面的就是你罗!」
「嗯……」道田沉思了一下说:「那麽,我是不是该替他烧根香呢?」
「随你便!」真弓说道。
他们两人在搜查课悠闲地休息。
当然,现在不是休息时间。只因为现在课长不在搜查课里,所以他们才如此悠哉。
因为,刑事警察和上班族是没什麽两样的……。
「小西应该还是会出现在他妹妹那里吧!」
「或许吧!小西坚吉能去的地方也只有他妹 那里而已。一个人要抱着那麽重的金块逃亡是很累的!」
「如果是我的话,再怎麽重我也会拿着逃亡。」道田静静地坦述自己的意见。
这时,课长突然走了进来。
「可恨!」他非常愤怒地吼叫。
「我……我们并没有偷懒。」真弓慌慌张张地说,「我和道田两人现在正在检讨今後的搜查方针。道田,对不对?」
「对,是的。当然呀!真弓小姐说的都对。」
「说得太夸张了吧!」真弓瞪着道田说。
「你们在那里吵什麽?」课长不悦地坐在座位上。
「课长自己才是呢!」
「什麽?」
「没什麽。我在自言自语而已。」
「气死我了!真是的!」
「您在气什麽呀?」
由於真弓看出课长似乎不是在生她和道田的气,所以就问问看。
「都是那间舞馆啦!」
「舞馆?」
「上次那个大地球掉下来的店啦!」
「那个叫做迪斯可,不叫舞馆。」
「还不是一样吗?」课长耸耸肩道。
「「The World」怎麽了吗?」
「明天起要重新开幕。」
「明天起?」
连真弓都不禁吓了一跳。那个大事故发生到现在,也不过才过了一个星期而已。
「她不知道去那里关说的,竟然拿到了重新开幕的讦可证。莫名其妙!」
课长还在生气。
「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呀!」
「我的正义感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课长用手咚地拍了一下桌子。
「您的心情我很了解。」
「你了解吗?好吧!那麽你们两人就去吧!」
「去那里呢?」
「去那间 迪斯可。」
「去……。去看看小西会不会出现在那里吗?」
「顺便去看看会不会再发生事故,小心坚守岗位。」
「这……」
「如果刚好掉在你们头上的话,我会以殉职事件处理的。」
「谢谢您的亲切!」真弓说,「道田,我们走吧!」
「是。」
真弓走到走廊後,朝与出口相反的方向走去。
「真弓小姐,你要去那里?」
「我要先去借一顶钢盔。」真弓说。
* * * * * * * * * *「 你们有何贵干?」
这个女人头往後回说,「我现在很忙,如果你们没有什麽急事的话,请回去吧!」
真弓不为所动地拿出警察证给她看。
「哎呀!真是失敬!」
小西美保似乎亳不畏惧的样子,「你们是来收违规停车的罚款吗?」
「听说你们明天又要再开幕?」真弓站在舞池朝高耸的天花板看去。
那个巨大的地球又被悬挂在天花板上。
「嗯,因为我们认真努力的工作态度深获好评。」小西美保若无其事地说。
「前几天才发生那麽大的事情,会有客人来捧场吗?」
「这几天连续不断地接到询问什麽时候再开幕的电话。我想这是因为客人都非常了解的缘故。」
「可是,事故的原因至今不明。」
「结论已经出来了。一切都是因为业者偷工减料所致。我们可没有责任。」
「我了解。你到底花了多少钱?」
「你这是什麽意思 」
「上面派我们来这里督察。」真弓用手指指着美保说,「这次如果再发生什麽意外的话,你就得到监狱去。」
「真有趣!」美保毫无所动地说,「难道要我在监狱里开迪斯可吗?你觉得这个主意如何?」
真弓耸了耸肩。
美保走去工人那里指示他们小心工作。
「这样做的话,不要紧吗?」道田开口说道。
「什麽?」
「如此一来,她不就知道我们的身分了吗?」
「当然,我们特意来这里看看有没有什麽动静。如此一来,对方也不敢太轻举妄动。」
「对呀!而且,如果小西坚吉无计可施时也会来这里,对不对?」
「没错!道田的头脑真清楚!」
被真弓这麽一夸,道田不禁满脸通红。
「对不起!」有一个工人突然走过来把他们推开说:「碍手碍脚的!能不能请你们退到那边。」
「什麽嘛!你不要这样推人家 亲爱的!」
真弓会如此惊讶乃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这个工人是淳一。
「嘘!她会听到呀!」
「你在这里做什麽?」
「你看我的样子不就明白了吗?」
「可是 你会做这种工作吗?」
「当然呀!连这麽简单的工作都不会做的话,怎麽配当小偷呢?」淳一低声说道。
道田独自好奇地眺望里面。
「你打什麽歪主意?」问完之後,真弓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哦……
,那个金块吗?」
「可能的话啦!」淳一点点头说,「但是,我的原则是一切顺其自然。」
「小西坚吉会不会出现都是个问题呢!」
「会来的。 喂!最好稍微调查一下那个男人。」
淳一偷偷地指的是……
「谁?看起来是个满讨厌的家伙。」
「他叫做村尾雄叁。是美保的情人,或许是小白脸吧!」
「他似乎是个胆小鬼。」
「或许吧!但是他也许非常善於豪夺巧取哦!」
「试试看吧!」真弓说着说着就拿出手枪。
「你要做什麽?」
「手枪走火呀!」
「砰!」响起非常大的声音。金属的烟灰缸飞向天空。
「哇!」村尾雄二吓得跳了起来。「什麽人!喂!谋杀啊!」
「别担心!」真弓说,「我是刑警。刚才手枪不小心走火……」
「 小心点呀!」
「真对不起!」真弓把手枪放进手提包。
村尾朝真弓这边走来。
「你是刑警呀?有这麽漂亮的刑警吗?我怎麽以前都不知道呢?」
「你真迟钝呀!」
「是呀!」村尾狡猾地笑道,「你今天晚上有空吗?」
他的手搭在真弓的肩上。
突然响起了一个「砰!」地声音。
「真抱歉。 打到你了吗?」淳一说道。
村尾被铁 击中胫骨,他连发出哀鸣的时间都没有,就倒了下去……。
「怎麽了?」美保走了过来。
「没什麽。」真弓说。「他不小心撞到而跌倒罢了。」
「小心呀!」美保皱着眉头说。
「 可恶!」村尾好不容易站起来说:「刚才是谁搞的鬼!」
「总比被压在那个的下面好吧!」美保指了指头上的地球说。
「 董事长!」
一个看起来好像是事务员的女孩子走过来对美保说。
「什麽事情?」
「您的电话。」
「在这麽忙碌的节骨眼?谁打来的?」
「一个男人,他没有说他的名字。他只说他是您以前的朋友 」
美保突然神情紧张地说:「我这就去接。」她又交代:「村尾,你监督一下工程。」
她的身影快速地消失在里面。
真弓悄悄地对淳一说:「也许是小西坚吉打来的吧?」
「或许吧!」
「今晚似乎也有守候在这里的必要。」
「辛苦了!」
「是呀!」
真弓朝道田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田也真辛苦呀!」
「你自己呢?」
「我要回去睡觉呀!毕竟我是家庭主妇。」
「这倒是真的。」
真弓的歪理真的只适用在她本人身上。
3「道田!」
「 真弓小姐!」
「你在那里?」
「在这里!」
「 在那里?」
如果单看这些对话,让人觉得好像是在暴风雨或洪水中互相寻找对方的情侣的对话。但是,实际上并非如此。
「 道田!」真弓大声地喘着气。
「好不容易终於见到真弓小姐了!」
二人互相激动地相拥而泣 当然不会有这种镜头。
奇大无比的音乐狂澜,以及人潮。 他们在迪斯可「The World」的里面。
「 好多人呀!」
他们坐在偏远地方的空椅子上,道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
「真令人惊讶!」真弓也拿出手帕擦脸上的汗珠。
「前几天才发生事故,可是今天还是来了这麽多客人。」
「如果它又掉下来的话,怎麽办呢?」道田仰望天花板说。
「是呀!」
真弓也看了一眼天花板上的那个大地球。
「咦?」她低吟了一下。
那个地球确实应该是会慢慢旋转的。可是 现在却静止不动。
或许是因为小西美保也担心它会掉下来,所以才把它固定的吧!
「 对不起!」
一个穿着类似泳装制服的女孩子走过来,并把玻璃杯放在他们两人的前面。
「等一下!我们并没有点东西!」
「是我们老板请的。她要我向你们说声辛苦了。」
「哦?是吗?」
由於舞池里人很多,非常的闷热,而且刚才又流了许多汗,喉咙异常乾燥。 即使喝下这杯饮料,也不算是被对方收买吧!
「那麽,谢谢你了。请向你们老板说声谢谢。」
真弓说。「道田,你也喝吧!这麽点饮料……。道田!」
她看到道田正在茫然地眺望远去的女服务生的臀部。
「道田!」
「是、是!对不起!」
「我又没有责备你。你怎麽不去追那个女人呢?」
「不!和真弓小姐相较之下。简直是乌鸦比凤凰嘛!」
「我是乌鸦吗?」真弓有马上找碴的坏习惯。
「我要喝了。」道田的喉咙当然也相当乾,所以,他一口气就把杯子里的饮料一饮而尽。「真好喝!」
「真好喝。反正要请人家客嘛,多一、两杯的话不是更好吗?」
「嗯……,可是,真弓小姐。」
「什麽?」
「这里这麽嘈杂,即使小西坚吉出现了,我们也不一定知道呀。」
啊!对了!真弓突然想起来自己是为了这个原因才在这里的。她早就把这件事忘得一乾二净了。
「真有你的,道田!你的想法和我的完全相同。」
「是……是吗?」道田单纯地高兴着。
「那麽,你觉得我们该如何做?道田,你的想法是怎样呢?」
「这个店的出入口只有里面和外面两个而已。我们如果分开来各自守候的话,即使他已经进来这里了,可是出去时也会被我们找到的。」
「没错呀!你和我的想法一样。那麽,道田你负责外面,我负责里面。」
当然,这是因为外面的出入口进进出出的人相当多,不容易监督之故。
「遵命!」
道田正想要站起来的时候,却不意咚地坐在椅子上。
「你在干什麽?」
「没……。总觉得好像全身无力……」
「振作点呀!饮料里面又没有掺酒精……。咦?」
舌头好像打结了般。「真讨厌。说话都说不清楚……」
砰!道田一头栽在桌上。
「道田……,你怎麽了?」
她拍了一下道田的肩膀。 真弓自己也忍不住趴在道田身上睡着了。
当然,这是因为饮料里面已加了药物。
「 什麽嘛!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呀!」
隔桌的男人笑着说。幸亏这句话没有被真弓听到。
* * * * * * * * * *「怎麽样了?」美保从书桌抬起头问。
「没事了。两个人都睡着了。」村尾雄叁随手关上门说。「那麽,他什麽时候会来这里?」
「这是秘密呀!」美保说。
村尾皱着眉说:「你竟然对我都这样保密,这实在太见外了吧!」
「我不是说过吗?这是我和我哥哥的事情,和你无关。」
「单凭你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让你哥哥逃走的。我希望能为你尽点力。」
村尾绕到美保的後面,轻柔地用指尖抚弄她的颈子。「你了解我的心意吧!」
「不要这样!」
美保抖了一下肩膀,把村尾的手甩开说:「你只要依照我交代的去做就好了!」
村尾似乎非常生气的样子。不过「好吧!」他耸耸肩说:「如果你有什麽吩咐,就尽管说!我现在要去店里看看了。」
「店里面怎麽了?」
村尾打开门後,回过头朝美保眨了一下眼睛说:「非常好!」
他走了出去。
美保安心地松了一口气,她朝桌上的电话看了一眼。
另一方面,走出美保的董事长室的村尾 咋舌道:「这个顽强的女人!」
他迈开大步离去。
他来到二楼後,朝舞池里跳舞的年轻人看了好一会儿。
「怎麽样?」
不知什麽时候,村尾的後面站了一个男人。他身材魁梧,看起来好像是保镖之类的男人。
「船田,是你呀!你什麽时候来的?」
「一个小时前。」
「哦。 这里太吵了。我们去里面谈吧!」村尾轻轻地拍了一下这个男人的肩膀说。
「 出入口呢?」
「年轻小伙子扮成客人的样子在看守着。」
「是吗?进来这里吧!」
这也可以说是特别房间,这里并列着许多可以容纳情侣进入的小房间。村尾他们进入其中一间。
「 你知道那个家伙什麽时候会来吗?」
「不知道。美保根本不肯露出半点口风。」村尾 了摇头。
「真倔强呀!」
这个叫做船田的男人 是一个风评不太好的流氓。当然,大概没有风评很好的流氓吧!
「一般的女人在床上什麽都会说出来的呀!」
「美保却有点不同哦!」
「听说有刑警在里面?」
「没关系,已经让他们睡着了。」
「那麽,现在就只有等小西坚吉出现罗?」
「他必定会和美保见面的 或许会和美保商谈。」
「我也这麽认为。」船田点了点头说:「我觉得你最好先有所觉悟……」
「嗯,」村尾稍微考虑了一下说:「是不是要逼问美保?」
「如果有必要的话,稍微让她吃点苦头,毕竟她只是个女人。」
「不要太轻视她哦!」
「你不必担心!」船田泠笑道。「只是,要先决定以後要怎麽做?」
「以後?」
「如果我们把金块弄到手,而小西还活着的话就伤脑筋了。」
「嗯……但是,如果把他做了,美保这方面 」「当然是两个人都要干掉哦!」
村尾不禁略微迟疑。「但是……」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他点了点头说:「就这麽说走了,这个部分我会多付给你的。」
「和乾脆的人做买卖真爽快!」船田笑着说:「什麽时候干呢?」
「再等一下子。太莽撞的话,小西或许会警觉而不来呀!」
「才十点而已,真正的夜晚从现在开始呢!」船田站起来说:「有事的话,到舞池那里找我。」
「你在那一带呢?」
「我会去找你的。」船田说,「那麽,我走了。」
村尾一个人在房间里「固执的女人到头来还是吃亏的。」他低喃道……。
* * * * * * * * * *电话铃一响,美保就马上拿起听筒。
「喂, 哥哥?」
「美保吗?现在怎麽样了?」
「当然不可能完全安全……。你再等一下子。」
「我知道。但是 在这里总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呀!」
「你忍耐一下哦! 你肚子饿不饿?」
「饿扁了。」
「我拿一些东西去给你吃。」
「不会被人发现吗?」
「不会啦!」
美保挂上电话就按了一下对讲机:「我没有时间去拿消夜,麻烦你拿叁明治和咖啡来。」
五分钟不到,盘子就送来了。
「辛苦了。」美保说。「放在那里就可以了。 你可以下去了。」
女孩子一离开,美保就马上站了起来。她把门偷偷地开了个细缝,确定走廊里没有人後,就把盘子端在手上,离开房间。
她搭乘业务用的电梯到地下室。
美保打开酒窖的门,进去里而後就马上把电灯打开,并紧紧地把门关上。
然後她用力地拉了一下摆满酒瓶的一个架子。
柜子彷佛门般打了开来。然後一间小房间出现了。
「 没有被人看到吧?」
站起来的是一个年约叁十五岁左右,略微瘦削的男人。他似乎非常疲惫的样子。
「别担心。 来,吃叁明冶吧!我们店里面只有这样的东西。」
「有东西吃就可以了。」
小西坚吉坐在床上,不到一会儿的工夫,叁明治就被一扫而光了。
「你再忍耐一下子。」美保说。「天一亮客人就会回去,然後我再带你离开这里。」
「嗯,我了解。」小西叹了一口气。他啜了一口咖啡後说:「真不好意思,麻烦你替我做那麽多事情。」
「别客气。」美保笑着说。「哥,我一直在考虑许多有关以後的事情呢…
…」
「只要有钱,什麽都成!」小西说,「但是这个东西要脱手的话,也许会相当麻烦……」
「关於这件事……」美保说。「你一定要带着金块走吗?」
小西似乎非常惊讶地说:「你在胡说什麽呀!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他说後又笑了出来。
「可是,带着那麽重的东西逃亡非常累呀!」美保说。
「那麽,要怎麽办呢?把它放在这里吗?为了这金块,我连人都杀了呀!」
「你为什麽要做这种事情?」美保摇了摇头说,「你要钱的话,我这里有呀!」
「可是总不能老是让你一个人赚钱呀!没关系,我是赌命把那个东西偷出来的,不管发生任何事情,我都要带它逃亡。」
「有很多人在找寻你的下落呀!除了警察以外,每个人都在觊觎那金块呀!只要拿到金块,他们就不会对你穷追不舍了。」
「我才不会被抓到,不要担心!」
「其实即使只有我的钱就绰绰有馀了哦。」
「不行! 喂!美保!」小西突然用泠泠的眼神看着他 妹说:「你不会是和那个叫做村尾的家伙狼狈为奸,想要从我这里抢走金块吧?」
「哥哥!」美保双颊染上红潮:「你在胡说什麽!」
「没有 没有的话就算了。但是,我先说好,我绝对不会放弃金块的。」
美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我明白了。」
她说完後站了起来。「 待会儿我会来接你的。」
「啊!对了!那时再替我带把刮胡刀来。我想刮个胡子。」
「知道了。」美保离开秘密房间。并把架子放回原处。
4「 这是零用钱。」
村尾一边系领带,一边朝仍赤身裸体的女孩子投了叁张一万日圆的钞票。
「谢了!你真慷慨!」
女孩子笑咪咪地对他眨了一下眼睛。
村尾离开小房间,他稍稍顺顺头发。
他在舞池里看到这个可爱的女孩子,所以就带她到小房间里去。
「嗯……已经两点了吗?」他看了手表後说。
「你是不是在找另外一个人?」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什麽?」
他回头後吓了一大跳,因为就在他身後站了一个男人。
「你是谁?」
「是和你寻找同样东西的人。」
交抱手臂说话的人当然就是淳一。
「什麽意思?」
「别装蒜了!」淳一笑着说:「刚才你和那个叫做船田的家伙所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你说什麽?」村尾正想要挥拳:「你这个小子 」
不一会儿他就被打倒在地板上。
「你还好吧?」
「 可恶!痛死我了!」
「仔细听我说!你也太小看美保了!」
「你说什麽?」村尾站了起来。
「我是说有关小西坚吉的事情,那个家伙已经在这里了。」
「你说什麽?」村尾瞪大眼睛说,「你不要乱讲话!」
「是吗? 你可知道为什麽会发生那个事故?」
「什麽事故?」
「美保趁着混乱把她哥哥带到这里来,因为她知道你一直鄱在提高警觉。」
「你说什麽?」
「小西坚吉现在躲在这个店里面。」
「那里呢?」
「这我就不清楚了。但是,至少我刚才说的都没有错。」
「……你怎麽会知道的?」
「你没有注意到小西打来的电话吗?」
「我知道他打电话来。」
「那时你没注意到电话的外线灯号一个也没有亮吗?好混的家伙!」淳一说道。
「灯号?」
「所谓的一个都没有亮,也就是说这是内线电话。他们是用内线讲话的。」
「 可恶!」村尾咋舌道:「那个烂女人!」
「趁着上次事故的修理工程时,让小西坚吉混进来也是相当容易的。他大概藏在仓库或地下室吧!」
村尾目不转睛地瞪着淳一说:「你……在打什麽歪主意?」
「当然是和你一样啦!但是,欲望是永远不会满足的。所以,我不会向你要全部的东西。」
「当然!」
「叁分之一怎麽样?」
「到手之後再说吧!」
「到不到手都一样啦!」淳一耸耸肩说,「反正我知道他藏匿的地方。」
村尾的眼神变了。
「在那里?」
「你认为我会这麽轻易地告诉你吗?」
村尾哼了一声,笑着说:「我懂了。叁分之一吧!」
「那个叫做船田的家伙也在打歪主意,到时候会怎麽样我就不得而知了!」
「你自己还不是一样吗?」
「没错!」淳一稍微笑了一下,「或许吧!据说叁点半左右的时候最适合开始活动。」
「叁点半要做什麽?」
「叁点的时候要打烊吧?你从美保那里问出小西坚吉藏身的地方。也可以叫船田去做。 反正,要把他们两兄妹都收拾掉吧?」
「没错!」
「然後,在船田收拾那边的时候,我和你去拿那东西。」
「好吧! 叁点半吧!」
「叁点半的时候我在这里等你。」
淳一往舞池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那麽,我去跳支舞罗!」
他打了一个哈欠後走了。
* * * * * * * * * *「 叁点了哦!」
美保用对讲机讲话。「营业时间结束,十分钟後请所有客人离去。」
美保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手枪,并把枪放入手提包里。
小小的旅行手提包里已放着尽量能带走的现金。
她拿起电话打到她哥哥住的地方。
「 哥,叁点半过後我就会去接你,在这之前我会让所有的人都回去。」
「知道了。我们两个人一起走的话,一定可以拿走它吧!」
「嗯……」
美保放下听筒。 突然,门开了。
「谁?」
进来的男人随手关上房门。
「你哥哥藏在那里?」这个男人问道。
「你说什麽?」
「我叫做船田。」他朝书桌的方向走来,「我知道你哥哥藏在这个店里的某个地方,快说!」
「你在胡说什麽嘛!」美保苦笑地说。她衔起一根烟,打开手提包。「打火机,打火机呢……」
正想要拿手枪的美保的手,一下子就被反扭了。
「好痛哦!」手枪掉在地板上。
「你是要乖乖地说出来呢?还是要折断两、叁根骨头呢?」
「你怎麽可以这样……啊!」
美保根本无法反抗。没多久她就被按在书桌上,身体根本无法动弹。
「我可是非常亲切的哦!我再问你一次! 他在那里?」
「不知道!」
「把你的手指折断一根好了……」船田冷笑地说。
突然电话响了起来。 美保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我替你接!」
船田用一只手和脚灵巧地压着美保,另一只手拿起话筒。
「美保,车子准备好了吗? 喂?」小西说话的声音传了出来。
「哥,快逃!」美保叫道。
「喂!美保,怎麽了?」
「我来说吧!」
「你是谁?」
「我对你偷出来的金块感兴趣,你最好来这里一下。否则,有你妹妹好受的!」
「来这里会被杀!」美保叫道:「不要来!」
「 喂!怎麽样?」船田说,「反正,你是逃不了的。怎麽样?让你听一下你妹妹手臂被折断的声音好了。」
船田把话筒放在美保嘴巴的旁边,他用力地扭美保的手臂。
悲鸣声扬起。 突然门开了。
「手举起来!」
真弓握着枪站在门口。船田拾起手枪。
真弓的枪喷出火花,船田的身体越过美保的身体倒在办公桌的後面。
「 你不要紧吧?」真弓跑过来说。
「嗯……」
美保一边抚摸自己的手臂一边站了起来。
真弓确认船田已经死了之後,说:「应该还有另一个同夥的人,据说他和另一个叫做村尾的男人联手。」
「和村尾?」
「嗯, 小西坚吉在这里吧?」
美保垂着眼睛,低着头。
「带我去找他。」
「嗯。」
两人走到走廊时,道田刚好走了过来。
「道田,支援方面如何?」
「现在里外都有警察。真弓小姐,你没事吧?」
「里面死了一个人。他的同党应该还在店里面。」
「那麽,我们快去找 」道田正如此说时,突然传来两响枪声。
「是从舞池方向传来的。」
他们叁人快步朝舞池方向跑去。
在这之前 .* * * * * * * * * *「金块在那里?」村尾问道。
「就在你眼前呀!你都没注意到吗?」淳一来到舞池时,说道。
「眼前?」
「喏,你瞧!」淳一抬头看头上庞大的地球:「你想它为什麽不旋转了呢?」
「什麽?」
「那个地球呀!明明已经修理好了,可是为什麽却静止不动呢?」
「这……。喂!你是说……」
「东西在里面。任何人都料想不到吧?但是变重了之後很危险,所以不会转动了。」
「原来如此!可恶!我竟然一点也没注意到。」
「可以把它弄下来吗?」淳一问。
「开关在那里!」
村尾飞快地跑去按下按钮,发动机嘟地发出声响。庞大的地球就缓慢地下降。村尾跑回来,说:「快……快点下来!」
他一直用舌头舔着嘴唇。
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淳一走到开关的地方去。
地球好不容易下降到他的手能碰触到的地方,村尾就立刻迫不及待地紧抓地球。
淳一把开关朝反方向按去。突然听到卡答、嘟的声音,地球开始慢慢地往上升。
「喂!你在搞什麽鬼!放我下去!」村尾大叫。
就这样村尾被吊在上面,地球一直往上升,直到最上面。
「喂!故我下去!」村尾发出哀鸣。
「抓紧一点!万一掉下来的话,你的脚必定会骨折的!」淳一说。
这时突然传来枪声。
「干得好!」
是真弓的枪声。淳一点了点头。
突然传来脚步声。
朝舞池跑来的男人看到淳一时,吓了一跳就停住脚步。
「你是小西坚吉吧?警车已经来了。与其被杀,倒不如乖乖地束手就 吧!」
「哼!做梦!」
小西正要朝外面的出口冲出去时,两响枪声在舞池响起,是船田的部下开的枪。小西坚吉用手按着肚子倒了下来。
淳一跑上前,拿起一张椅子朝那 男人丢了过去。
椅子与枪声同时飞起,那个男人被击中,往後翻仰。
「 喂!振作点!」淳一抱起小西坚吉。
「可恶……」
「什麽嘛……」
小西似乎在低喃什麽,他的头颓然垂下。
「 哥!」美保跑了过来。「振作点!」
淳一紧握美保的手说:「他已经死了!」
美保蹒跚地跪在哥哥的 体旁。
「 那边已经没事了。」朝这里走来的真弓说。
许多警官朝店里面跑来。
「 真是不幸呀!」
真弓轻轻地把手搭在美保的肩膀上。
「他临终时说……」淳一说。
美保慢慢地抬头看淳一。
「他说:「请救救美保!」」淳一说。
「哥哥他……,他这样说吗?」美保在她哥哥的遗体前哭了出来。
「 喂!放我下来!」天花板上,村尾哭丧着脸说。
「伤脑筋!道田,你放他下来吧!」
「是!」
「不要太急,慢慢放下来哦!」
淳一独自走到店外。
没多久,真弓也出来。
「 村尾好像脚踝扭伤了!」
「没有大碍吧!」
「嗯! 美保也真可怜!」
「是呀!」
「亲爱的!」
「嗯?」
「小西临死前真的那麽说吗?」
淳一摇摇头说:「他只说:「那是我的金块!」」
「果然不出我所料!」
「也没有必要让他妹妹更悲伤吧!」
「当然呀!」真弓笑咪咪地说:「你真善解人意。」
「如果我没有叫醒你们的话,你们两个人或许现在还在呼呼大睡呢!」
「好啦!我知道! 可是,那个金块真的在那个地球里面吗?」
「怎麽可能呢!有必要这麽麻烦吗?一定是藏在小西躲藏的地方。」
「那麽,村尾是活该被吊在那里的罗?」
「不过,如此一来他也稍微运动一下了吧!」
小西美保从里面出来後,就朝淳一他们的方向走来。
「真谢谢你们的帮忙!」她低着头说。
「振作点啊!」
「嗯。 可是,我已经无心经营迪斯可了……」
美保用因流泪而通红的眼睛看着「The World」的建 物说:「我正在考虑把它改装一下。」
淳一稍微考虑了一下说:「这里刚好有一个大地球,或许可以改装成孩子们专用的游乐场吧!」
大约叁个月之後,迪斯可改装成幼稚园的消息在电视以及周刊上轰动一时……。
太阳又西沉1「哎呀!」
「嗨!」
「好久不见呀!」
「是呀!你还好吧?」
「马马虎虎啦!你呢?」
「还是老样子!」
这段对话如果是出自在路上突然相遇的老朋友的口中的话,倒也不怎麽稀奇。但是,在现在的情况下,却有点奇怪。
因为,现在说话的男人是今野淳一,而女方则是他的妻子真弓。
他们夫妇鹣鲽情深是众所皆知的。(其实知道的只右作者和读者而已)所以,他们两人没有理由会分居。
地点和往常一样,是在今野家的起居室,而淳一还是个小偷,真弓也还没有洗手不干搜查一课刑警的工作。
那麽,他们两人为什麽会「好久不见」呢……。
「那件连续杀人事件已经破案了吗?」淳一问道。
「还没有。」真弓颓然地摊在沙发里:「我快死掉了!」
「你要不要喝什麽?」
「麻烦你了!」
淳一一边轻啜略含酒精的饮料,边说:「你不是说在破案之前不回家的吗?」
「课长叫我回来稍微休息一下。他一定是不忍心看下去吧!」
「这倒是真的!」淳一似乎也能体会出课长的心情,「道田,还好吧?」
「他还在忙呀!怎麽了?」
「没什麽。我想他一定被你吼够了吧!」
「哎呀!你怎麽这麽清楚呢?可是,我也只不过五分钟吼一次罢了!」
淳一早就觉察出:由於真弓歇斯底里地对道田大吼,所以课长看不过去,就叫她回来休息吧!
上司也是相当难为的。
「可是……」真弓说,「已经连续四个人丧生了哦!」
「唉!那种毫无等差的杀人手法,很难处理吧!」
「我啊 」
「什麽?」
「我可不会毫无等差地爱每个男人。」
「当然呀!」
「所以罗 」真弓开始迅速地脱衣服。
「喂!可以这样吗?你不是为了要休息才回来的吗?」
「休息之前需要运动一下呀!」
真弓朝淳一奔了过去。
在他们夫妇小别胜新婚的欢愉相聚的这段时间,似乎有必要把真弓现在负责调查的连续杀人事件说明一下。而且,时间似乎也相当充分的样子……。
* * * * * * * * * *今天走小路好了……。
他并不是小孩子。普通的大人偶尔想步行在稍微凄清的道路,我们也不可以以这点理由而责备说事情的发生都是他本人的责任吧!
大谷叁十七岁。是公司的股长,有两个孩子和比他小叁岁的妻子,他对自己的生活并没有什麽不满。
当然,他偶尔也会迟归……。但是,他并不是和其他的女人在旅馆幽会,而是和同事在酒馆聊上叁十几分钟才回来,所以也不至於惹妻子生气。
他现在唯一惦记的是:今天晚上的职业棒球赛夜间转播是否完全录影了。
本来他应该在今天早上上班前按上定时录影的,但是早上时间不够,所以中午休息时间他从公司打电话回家,用「遥控」的方式,叫他太太按上定时录影的开关。
他或许是为了想知道自己的妻子会不会操作定时录影而抄小路吧。
这附近并不是没有住家。在这条正在开发的凄清路上,有许多即将兴建,待人订购的房子。
如果买下这一带的房子,会比较靠近车站吧!大谷边快速地走。边这麽想。
突然 他注意到前面有一辆自行车的灯光照了过来。当然,由於这一带没有公车经过,所以骑自行车的人还不少。
是谁呢?这辆自行车竟然朝街灯很少的地方骑来。
什麽嘛! 大谷叹了一口气。
他并没有特别担心什麽。只是,在这个杳无人烟的夜路上,突然遇到不认识的人,可不是令人愉悦的事情。
自行车喀答、喀答地发出声音,与大谷擦身而过,然後 .大谷并没有特别留意倾听自行车在背後离去的声音。可是,突然他觉得很奇怪。
自行车的声音又接近了,大谷回过头去。
自行车来到他眼前,就好像风吹过般。车子马上朝旁边飞驰而去。
大谷觉得胸部一阵刺痛。
但是,那时他并不以为意。
刚才是怎麽了呢?
他稍微歪着头想道。大谷走了几步後就咚地跪倒在地面。
因为锐利的刀子深刺到他的心脏。但是,大谷到最後都没有发现到自己被刺……。
大谷的妻子由於丈夫交代她录的职业棒球赛转播录坏了,她正在家里考虑该如何向丈夫解释……。
* * * * * * * * * *闪亮的霓虹灯在本山的眼里看起来就好像是纠缠不清的毛线团一般。
本山并不是一个大近视眼,只是因为他现在喝醉了,无法确定焦点。
「如果考虑到明天的事情的话,就不应该尽情地喝酒了。」本山用口齿不清的语调说。
「是呀!」女孩子说。
「对不对?公司都要求员工早上九点到,然後就忙忙碌碌地……」
咦?本山歪着头想道。 我应该是和公司的同事一起喝酒的才对呀!
同事是男的,这是绝不会错的(当然呀!每天都见的人嘛!)但是,为什麽现在自己会和女人走在一起呢?
不知什麽时候,男人突然变成女人了?
本山在热闹街道的闪亮灯光中步履蹒跚地走着,他看了一眼走在旁边的女人。
「你 是谁?」
「真讨厌,你忘了吗?」
女人似乎生气了。但是,看起来似乎并不是真的生气的样子。「我们刚才在酒馆一起喝酒,後来你不是邀我到外面走走吗?」
「我?是这样子吗……」
「真是的!不要太过分呀!」
「唉!真抱歉!那麽 我们现在要去那里呢?」
女人笑了一下说:「已经去过了呀!」
「咦?」
「我们刚从旅馆出来。 你想起来了吗?」
「是这样……吗?」本山眨眨眼说。
被她这麽一说 他似乎也记起了这个女人肌肤的触感。
「 哎啊!对呀!真不好意思,我竟然这样漫不经心……」
「你通常都是这样漫不经心地邀人家去旅馆吗?真过分呀!」
「不,不是的!绝不是这样的!因为你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所以……。」
在霓虹灯的光线中,本山看了这个女人一眼,他倒抽了一口气。 她长得一点儿也不漂亮。
「我一个人住呢!你送我回去好不好?」女人撒娇地说。
「送你回去……」
「最近不是有神出鬼没的杀人事件吗?就在这附近发生的呢!所以,这麽晚,我很害怕呀! 你会送我回去吧!」
「啊!啊 当然呀!」本山说。「这是另人的责任呀!」
「你真温柔,果然如我想像的一样。」
「嗯……」
不快点逃走的话,就糟了!
「你 能不能等我一下。我去那边打个电话。」本山说,「喂!你能不能去那边等我一下。」
「你不能逃跑哦!」
「当然不会呀!」本山一边暗自吃惊,一边骗她说:「 那麽,我马上就回来。」
本山朝公共电话跑去,他拿起话筒,假装投了十圆硬币。他瞄了女人一眼,女人正在看墙上的广告。
太好了!就趁现在!
本山朝黑暗的空地里走去。
哼!如果跟这样的女人到她家去,不知道到时她又会怎麽说……
「哎呀!」本山在空地里面好像撞到了什麽人的样子。「真抱歉 」他的下腹部好像裂开般地疼痛。
本山压根儿都没有想至腹部真的被切开了……。
「 喂!你在那里?」
女人发现他不见了,就追过来说:「你竟然逃走,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女人朝眼前的人影说:「喂!你要负起责任呀!我爸爸很罗嗦呀!」
她的脚好像碰到什麽东西。她往下一看 在流 过来的光线中,她看到本山的脸。
而染在他白衬衫上的是血吧?
那麽,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是谁?
女人慢慢地抬起头。她的胸口被尖锐的刀子刺进去的时候,她只深吸一口气,连一声哀鸣都没有。
这个女人的名字叫做野口共子。而本山到最後连她叫什麽都不知道…
…。
* * * * * * * * * *「这连续叁人被杀的事情,我在报纸上看到了。」
淳一淋浴完毕,清爽悠闲地说,「第四个被害者是谁呢?」
「是个老人。」真弓答道。「 亲爱的,你能不能替我泡杯咖啡?」
「已经泡好了。」
「你真细心。」
「因为我们是夫妇嘛!」
淳一迅速地热好咖啡,注入两个杯子里。「 被害者是个老人吗?」
「嗯,是一个老爷爷。公园前面的公车站有张长椅子,天气好的时候,那个老爷爷总是坐在那里打盹。」
「嗯。」
「搭公车的人以及司机都认识这个老爷爷。所以,也没有人抱怨他,而且,他也没有防碍到别人。」
「凶手竟然杀这样的老人吗?」
「嗯。 太过分了!」真弓皱着眉说。「 今天傍晚天色已经很晚了,在这个公车站停车的司机看到老爷爷还坐在椅子上,还以为他在打瞌睡呢!
他想把老爷爷叫醒,所以就下车,走到椅子边摇他,可是老爷爷却倒了下来。」
「还是用刀子吗?」
「背部中了一刀。从椅背的空隙刺进去的。 虽然也流了血,可是血迹在脚下,并没有扩散开来,所以没有人发现。」
「嗯。」淳一点了点头。「什麽时候被刺的?」
「还不太清楚。大概是叁、四小时前吧! 据说大概是下午四点左右。」
「四点!」
淳一的眼睛突然一亮。
「又是在这种时间?」
「嗯,可是,四点左右的时候是谁在使用这个公车站就不得而知了。」
「而且,也不一定就是搭公车的人干的。毕竟,其他人也会在那里走动呀!」
「嗯。 道田在那附近拚命地走来走去打听,可是似乎希望渺茫。」
「嗯……」淳一点了点头。「 有人来了!」
玄关响起咚咚地敲门声。
「我是道田!真弓小姐在家吗?」道田非常有精神的声音传了过来。
「在这大半夜里,竟然叫这麽大声。」
真弓站起来走了过去。「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叫太大声吗?」
「喂 」真弓穿着一件下身几乎透明的睡衣。
「 怎麽了?」
玄关里传来真弓的声音。「 道田!振作点! 亲爱的!」
「怎麽了?」
淳一跑去时,看到道田头昏眼花,摊坐在玄关里。
「他突然软绵绵地摊在那里……。真可怜!道田大概也累了吧!」
「或许吧……」淳一边拉起道田,边说道。
2「我去上班了。」
佐山直也在玄关说。突然他感觉到胃的附近有点疼痛,他闭了一下眼睛。
「嗯。 你怎麽了?」佐山的妻子爱子出来说:「又是胃痛吗?」
「嗯……,没关系,一下子就好了。」佐山等疼痛略微减轻後说:「已经没事了!」
他笑着说。
「小心点呀! 不要操烦太多呀!」
「嗯,是呀!」佐山穿上鞋子,「英子呢?」
「 我起来了哦!」中学叁年级的英子穿着连身睡衣说:「爸,今天晚上您能早点回来吗?」
「不知道呢!怎麽了?」
「今天是妈妈的生日。」
佐山眨了一下眼睛:「对呀! 我都忘了!」
「没关系啦!」爱子笑着说:「你不要太勉强,工作比较重要。」
「是吗?妈妈的事情比较重要吧!」
「是呀!我尽量早点回来吧!」佐山说,「那麽,我走了!」
「小心点!」
「爸,再见!」英子的声音非常有精神。
佐山朝公车站走去。他对连妻子的生日都忘得一乾二净的自己感到略微失望。
当然,佐山已经四十二岁了,而爱子也已经叁十八岁了。或许他一直认为现在这麽大把年纪还过什麽生日……。但是,他从来没有替妻子做过什麽事情,他自己觉得非常愧疚。
但是,今天晚上能早点回家吗?
每天晚上停止营业後就要开会。 如果缺席回家的话,不知道会被店长怎样责骂?
身为销售主任,佐山是最可能挨骂的。
实际上,早上出门的时候,胃痛也是因此得来的。
佐山直也是R超级市场的销售主任。从这个店开幕以来,他就一直很努力地工作。
但是 所有的超级市场连锁店中,只有佐山店的业绩老是无法提高。
而店长近田心里焦躁不安时,就把脾气往佐山发。佐山也想把自己的怨气朝下面发 ,但是 他的个性本来就不会对人乱吼,而且,现在的年轻人一遭人责骂,就马上辞去工作。
结果,佐山老是处於挨骂的份。
他要去搭公车。 突然他想起前面不远的公车站,昨天有人被杀。
真是令人厌恶的俗世。
这阵子,这附近已经有四个人被杀了。报纸及电视也在大事报导这件事情,但是凶手尚未抓到。
佐山想到自己的女儿,他当然希望早点抓到凶手。
车站仍然很拥挤。但是,佐山并不是要去搭电车。从车站稍微步行到中央的繁华大街,然後转进旁边的小路。 从车站走到这里得花十分钟。
佐山工作的R超级市场就在这里。
实际上,问题也就在这里。虽然R超级市场可以说是位於「车站前」,其实离车站并不近,而且这里又没有公车通过。
来这个超级市场的人如果不再走五分钟与来时同样的路的话,就那儿也去不成。五分钟看起来似乎马上就到的样子,但是,提着沉重的购物袋,尤其是在夏天酷热的天气里走路,五分钟实在是太长了。
如果说这里只有一家超级市场的话,即使稍微不方便,客人也依然会来吧!但是,在车站前面还有两家比这里还晚开幕的新超级市埸。
佐山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因为经营商店成败的关键半数以上是取决於地点条件。 这个地点,注定是不讨好的。
店长近田也十分明了这一点。
「决定把店面设在这里的人是混蛋!」他一年到头这句话都没有离口。
据说 或许是事实吧! 本来应该经过超市前面的公车路线,却由於开发计画改变而中止。
如果没有客人的话,店里的气氛就不太好。而店员也无心工作。如此一来,客人也根本不可能特意走到这里买东西……。
理所当然的结果就是现在的这种状况。
进入办公室门之後,佐山就打卡。
「 啊!主任,早安!」事务员北川爽子停止了擦拭桌子的手,抬起头来说。
「啊!你每天都好早呀!」
「因为我住在这附近嘛!」北川爽子笑着说。「 等这里忙完後,我就去泡茶。」
「啊!你慢慢来吧!」佐山说,「店长还没来吗?」
「嗯,他说今天要先去总公司一下。」
「啊!是吗?」佐山地想起来了,「那麽,大概不行吧!」
「咦?」
「没什麽啦!今天是我太太的生日。」
「哎呀!真好!那麽,今晚要庆祝一下吧!」
「大概不可能吧!反正店长在总公司必定会被刮了一顿才回来的,他大概也会对我唠叨吧!」佐山摇摇头说。
「可是 您一直都这麽辛勤工作,偶尔早退也无所谓吧!」
「可是,如果店长不这麽想呢?」
佐山打了一个哈欠,「 大家怎麽这麽晚都还没来呢?」
超级市场通常在开店的前叁十分钟是最忙碌的。但是,这家超级市场的店员几乎都是在开店前十分钟才姗姗来迟,开店之後才慢吞吞地整理架子上的东西。
「 国井说她想辞职。」北川爽子端茶给佐山时说。
「国井吗?真伤脑筋!」
又有令人头痛的事情,国井令子是这里的资深职员之一。
「最近发生了一连串的怪异杀人事件,国井说她担心小孩子的安全。」
「她这麽说,我也不能说不准。」佐山叹气说,「 昨天我家附近的公车站也发生事情了。」
「嗯,我也看到了。好可怕!不知道能不能早点逮捕到凶手。」
「大概是心理变态的人杀的吧! 希望不要在我们这附近出现才好。不然的话,客人又要减少了。」佐山苦笑地说。
「您家中有女儿,您一定很担心吧?」
「嗯。 可是,也不可能天天跟在她身边。所以,事先已经告诉她,如果太晚回家的话要打电话回来。」
「总之,希望警察能多加点油!」北川爽子摇着头说。
她虽然不算是个美人,可是,给人一种头脑清楚,很能干的印象,的确是一位相当有魅力的女性。
她单身,独居。 她并不是一个不易引起男人搭讪的典型。
「 那麽,今天还是得努力啦!」
店长近田大约十点半才来上班。
老是一副苦瓜脸的近田,今天脸色更是阴沉。
「 店长,早!」
佐山被叫进办公室後,对近田打招呼说。
「店长,今天生意很好哦!」
「是吗?」近田似乎没有一点儿高兴的样子。
「发生什麽事了吗?」
「可以算是最後通牒吧!」
「这……」
「上面说要以这一个月的营运状况来决定是否关闭这一家超级市场。」
佐山坐在椅子上。虽然他自己也多少预测到会发生这种情形,但是,事到临头仍然令他震惊。
「二个月的时间可以把业绩提高一倍吗?可恶!」近田愤恨地说。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 如果这个店关门的话,反正我也是公司闲置的人了。你最好也事先有个打算,找找看有没有其他更好的地方……」
近田从来没有这麽体贴过。
佐山虽然也讨厌过近田,但是,他还是希望朝一个既定的目标前进。
他们两人都沉默不语。
突然「主任!」北川爽子跑了进来,「店里面在叫您。」
「有什麽事吗?」
「他们说请您再开一个收银 .因为客人太多,一个收银机无法处理。」
佐山和近田互相看了一下。
他们两人快步走到店里去。
佐山的眼睛张得大大地。 比起几分钟前,客人的数目激增了好几倍。
「太棒了!」佐山不禁叫了出来。「店长 」
「嗯。」近田也一副非常兴奋的表情,「你站在柜台算帐吧!我去店外招呼客人进来!」
「知道了!」
佐山老早就穿着一件大围裙;近田把上衣脱掉後,丢给站在後面的北川爽子:「替我拿着!」
然後,他就快速地朝店外走去。
佐山也不了解到底这是怎麽回事,可是,他没有时间考虑这麽多。总之,每一个收银机前都排着一长列。
佐山把从未使用过的收银机的套子拿起来,并用挂在腰带上的钥匙,打开收银机「这边的收银机也可以使用,请到这边来算帐!」他大声地说。
没多久,主妇们就在他面前排队。佐山对一位女店员叫道:「喂!过来替客人装东西!」
他没有时间叫唤她的名字。
佐山手指忙碌地按收银机的按键,迅速地从第一位客人的篮子拿出东西…
…。
* * * * * * * * * *「 生日快乐!」
佐山和女儿英子一起大声说道。爱子略微害臊地说:「谢谢!」
他们一家叁口来到车站附近的烤肉店。对佐山而言,这已经算是竭尽所能的奢侈了。
「我要大吃一顿了。」英子拿起筷子宣布道。
「什麽嘛!女孩子竟然说这种话!」爱子苦笑地说,「可是,实在是太好了!店里今天有这麽多客人 .」
「我也很惊讶哦!比平常多了十二倍呢!而且,中途一下子牛乳缺货,鱼、肉缺货的,不知道打了多少次电话哦!」
「所以,今天才能这麽早回来吧!」
「唉!打烊後大家都累得筋疲力尽。 但是,是心情愉快的疲惫!」
「多吃一点吧!」
「嗯!」
叁人愉快地开始吃饭。
实际上,他们全家已经好几年没有这样心情愉快地吃饭了。
「 可是,为什麽突然这麽多客人都到爸爸的店里去呢?」
他们吃饭告一段落後,英子说。「我不认为这是爸爸的魅力哦!」
「英子,你在胡说什麽!」
「不,事实如此。」
佐山把茶一饮而尽。「 英子,替爸爸再倒一杯茶,我们大家本来也都不明白原因。」
「哦?」
「打烊之後,北川爽子替我们解开谜底。」
「这个叫做北川爽子的人是爸爸的女朋友吧!」
「喂!什麽嘛!突然乱讲话,她只是爸爸的同事而已。」
「北川爽子我也非常熟哦!」爱子笑着说,「如果是她的话,你可以考虑考虑看看哦!」
「如此一来,我根本就没有心情去花了,」佐山开玩笑说。「我刚才说到那里了? 对了!都是因为英子乱说话!」
「嘿嘿!对不起嘛!」英子吐吐舌说。
「北川爽子打电话给附近认识的一个太太,这位太太平常也是到车站前的超级市场买东西的。但是,今天却到我们店里来。」
「嗯。後来呢?」
「实际上 都是因为那件连续杀人事件……」
「什麽意思?」
「连续杀人事件发生在叁个地点吧?对不对?大家觉得那条路还是很危险,所以都尽量避免走那条路。而且,公车站也发生事情了,搭公车去也很危险的话,那麽
」
「我懂了。到目前为止只有爸爸的店附近还没有发生事故。」
「嗯,到我们店里来的路上还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唉:就因为这样,所以今天才有这麽多客人吗?」
「嗯,好像是因为这样子。」
「我倒不这麽想。」英子说。「下一次,或许凶手会在爸爸的店附近出现也不一定哦!」
「不要乱说话呀!」爱子皱着眉说。
「不,的确如英子所言。但是,毕竟发生过杀人案件的地方还是令人毛骨悚然吧!」
「这倒是真的。」
英子点点头说。「那麽,明天也许超级市场还会很挤哦!」
「如果真的如此,就值得庆幸了!」佐山说。
他还没有把超级市场或许会关门的事情告诉爱子。如果像今天这样生意兴隆的日子再持续几天下去的话,这个月的业绩应该会上扬吧!如此一来……。
「那麽,对爸爸而言,凶手还是不要被抓到比较好吧!」英子说道。
「不!没这回事。 还是希望早些抓到凶手哦!」
佐山虽然如此说……。可是,他不禁被自己的真正想法略微吓了一跳。
确如英子所言。那个杀人犯如果在R超市以外的地方再次犯案的话,店里的客人不是就会日益增加吗?
佐山如此想过之後,又摇了摇头暗骂自己。
如此一来,自己不是好像在期待杀人事件发生吗?
「爸爸,您不吃了吗?」
「嗯?不,爸爸还要吃哦!再叫一盘肉吧!」
「嗯。」
佐山笑着叫女服务生……。
3「怎麽会有这麽蠢的事情!」道田笑着说。
真弓叹了一口气说:「被道田你这样说,我想我也完蛋了!」
她摇了摇头。
「啊 不是的。我不是笑你呀!真弓小姐!」道田急急忙忙地说。「真的!我认为完全如真弓小姐您说的那样呢!」
「什麽?」
「总之 那家超级市场的人一派胡言。真是没办法呀!」
「唉!算了!」真弓边开车边说:「我自己也觉得好愚蠢呀!」
「对……对嘛!」
真弓与道田为了调查那个「连续杀人犯」,现在正朝R超市驶去。
「现在几点了?」
「嗯 下午五点。」
「那麽,我顺便去买晚餐的菜好了。」真弓悠哉地说。
「可是,真弓小姐,这该不会是真的吧?」
「刚才的事情吗? 怎麽可能!」
「就是嘛!」
「可是,又没有其他可疑的线索,没办法嘛!」真弓耸耸肩说。「在这个角落转弯吗?」
「 好像是吧!……。有警官站在那里呢!」
转角处有一位警官站在那里指挥交通。
「真的呢!发生什麽事了吗?」
真弓把车停在警官的前面。
「等一下!喂!不可以在这里停车!」警官满脸通红地大吼。「那里不是写着请在前面的停车场停车吗?」
真弓把身分证拿给他看,警官慌忙地对她敬礼:「刚才冒犯了!」
「R超市是在这里转弯吗?」
「是的,从这里转弯後大约叁百公尺的左边。」
「谢谢。 发生什麽事了吗?」
「没什麽!因为这家超级市埸的关系……」
「R超市怎麽了?」真弓问道。
真弓自己去看过之後就明白了。
非常拥挤,超级市场专用的停车场已挤得满满了。招牌上还写着有第二、第叁停车场。
客人排队排到店外。
「现在还要等叁十分钟方可以进入店内,请您稍等一下!」一个男人手拿扩音器说。
「太吓人了!」真弓睁大眼睛说。
「是不是不用钱呢?」道田也目瞪口呆。
真弓走出车子後,一个女店员马上跑过来说:「您在这里停车,我们会非常困扰 」
「不会停太久的。」真弓把记事本拿给她看:「我是刑警。」
「啊……真是失敬。」
对方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相当能干的女性。
真弓心里想:年龄和我差不多。不过,我的身材和脸蛋比她好。
咦?自己在想什麽?
「这里的负责人是?」
「店长出去了……。可是,主任在。」
「主任在就可以了。」真弓点点头。「你能不能替我叫他一下?」
「嗯。」
这个女孩子走去和手拿扩音器的男人说话。男人马上走过来说:「我是主任,佐山。」
他点了一下头说,「请问您有何贵干?」
「在您这麽忙碌的时候来打扰,真是抱歉。」真弓朝店里面看了过去。「客人真多呀!」
「嗯,这一个礼拜忙得不可开交。」佐山叹了一口气说。
「实际上 我们是来调查那件连续杀人事件的。您大概知道这件事吧!」
「当然。已经找到凶手了吗?」
「还没有。」
「真希望早点抓到呀!」
「嗯……,实际上,有人向警察局报案说……」
「说什麽?」
「那个杀人案件是R超市的人为了招揽顾客到自己的店里所做的。」
「怎麽可能!再怎麽样也……」
「是呀!不过,托这件事件的福,来这里的客人增加了却是不争的事实吧?」
「的确如您所说。」佐山点了点头,「但是,为了这样而杀人……。原来如此!一定是车站前的超级市场的人讲的。」
「我无法奉告情报的来源。」
而实际上确实被佐山言中了。
车站前的两家超级市场的店长一起来到警视厅,他们严厉地指责这家R超市的罪状。当然课长似乎也认为这是非常愚蠢的事情,但是「没鱼虾也好」,他还是命令真弓来调查。
然而,即使这家超级市场的人真的是凶手,他也不会回答说:「没错!我就是凶手!」吧!
「总之 」佐山说,「我们现在很忙,嗯 如果您需要我们店里职员的不在场证明的话,请您等到我们打烊後再说,好吗?」
「不,这倒不 」真弓正要如此说时,突然「这是怎麽回事!」一个男人怒吼的声音传入耳朵。
一个提着「R」超市的袋子的男人怒吼道:「这条鱼腐烂掉了啊!你们这里连烂掉的东西也拿出来卖吗?」
被骂的是刚才的那个女孩子。
「北川……失陪一下!」佐山急忙跑了过去。
「真是抱歉!我们马上替您换一条 」
「怎麽可以这样就轻易了事呢!你们店长在那里?」男子态度强硬地说。
他就在大排长龙的主妇们面前大吵大闹,大家都趣味盎然地看着他。
「这个工作相当辛苦呢!」道田看了前面的情形之後说。突然他叫道:「咦?」
「怎麽了?」
「真弓小姐,您先生在那里呢!」
「咦?」
真弓真的看见淳一正介入那个正在生气的男人,与低着头的佐山之间。
「你是什麽东西?」
「没什麽,我只是一个客人而已。」淳一说。
「你要干什麽?」那个男人说。
「你若要找这家店的碴,也得计画得更好些!」
「你胡说些什麽?」
「你这个袋子的封口没有贴胶布。如果经这里的柜台算过帐的话,一定会贴上胶布。」
「这 」
「而且,这条鱼的保鲜膜是曾经被拆开过然後又重新包上去的。一看就知道呀!」
淳一指责对方说:「你好像是故意计画要引起骚动的样子嘛!」
「你不要乱讲!」男人的眼睛清楚地露出怆惶之色。
「那麽,你把你袋子里面的东西都倒出来看看!」
「你胡说什麽?别开玩笑!」
突然一个亮晃晃的东西在淳一手中一晃而过。啪嗒的一个声音……。
淳一用刀子把袋子的底部割破了。他的动作非常迅速。
袋子的底部破了,咚咚地掉下来的是没有经过包装的马铃薯。
「这个马铃薯怎麽看都不像是在这家超级市埸买的哦!」淳一说。
「你这个混小子!」
男人朝淳一揍了过来。真弓冷眼旁观。 当然,被揍的人不是淳一。
一瞬间,男人的手臂被反转过来,他发出一声哀鸣。
「那麽,我问你!是谁派你来的?」
「这……」
「手臂折断的话,会非常痛的哦!」
「对了!一定是车站前的超级市场的人干的!」
主妇们七嘴八舌地说。
「好吧! 这个马铃薯如果还能吃的话,你就把它拿走吧!」
淳一一松手,男人就逃之夭夭了。
「真谢谢你!」佐山和北川爽子低着头说。
大排长龙的主妇们兴奋地拍着手。然後,听到她们说:「真恶劣呀!」
「对呀!那两家超级 埸平常就令人感觉很坏。」
「他们总以为消费者是沉默的,所以就趾高气扬。」
「我以後都来这里买东西!」
「我也是!」
「加油呀!」
佐山含着泪说:「谢谢!各位!谢谢你们!」
真弓踱了过去说:「喂!」她敲了一下老公的肩膀说:「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当好人呀!」
「哎呀!是你呀!」
「什麽你呀我呀的!你在这里干什麽?」
「买东西呀!」淳一若无其事地说。
* * * * * * * * * *「 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
北川爽子边倒茶给他们叁人 也包括道田在内 边说。
他们现在在R超市内部的一间小房间里。
「以前我们轮班时都在这里休息。但是,最近大家都没有空休息。」
爽子说,「你真好,有一个这麽好的先生……。而太太又这麽漂亮。
我真羡慕你们。」
「不……,没什麽啦!只是常常被人家这麽说!」真弓说。
「您如果是要买什麽东西的话,一切都免费,请不要客气。」
「真的吗?」
道田双眼为之一亮。
真弓 了道田一脚说:「我们是警察,不能接受您的好意。」
「那麽,你先生可以吧!」
「这……」
小偷(平常)都是顺手牵羊的。可是,如此一来不会有什麽麻烦吧?
真弓自己地无法判断。
「唉!算了!」淳一笑着说,「又没有买很多东西,就让他们破费一下好了!你不是很忙吗?你忙你的吧!」
「嗯, 那麽,你们慢慢聊!」
爽子点个头後,就走回店里去。
「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女孩子!」真弓说。
「嗯, 太讨人喜欢了。她好像暗恋他们主任的样子。」
被淳一如此一说,真弓也有这种感觉。
「不过,车站前的两家超级市场也实在太过份了!竟然说他们这家超市与连续杀人案有关 」
「你说什麽?」
真弓把自己来这要的原因说明了一下。
「嗯!」淳一点了点头:「其实,我也这麽认为。」
真弓差点没往後仰……。
「 或许你会认为怎麽可能为了这麽点小理由就杀人。但是,这一家的业绩太差,即将面临关门的危机。对店里的负责人而言,这是生死的关键。即使事情有些诡异也不无道理。」
「可是,这怎麽 」
「是呀!」道田说。「对方好不容易免费送我们东西!真可惜呀!」
他似乎没有把淳一说的话听进耳里。
「这家店生意兴隆以来,这一个星期没有发生过任何一件杀人事件吧?对不对?」
「这……这倒是真的!」真弓也点了点头。
「我去他们总公司打听过了。这家超市的店长近田受到相当大的压力。」
「嗯,可是,证据呢 」
「当然呀!这只是非常有可能而已。之後,就是你的责任了。」
「麻烦的事情马上就叫我做!」
「喂!你是刑警呀!」
「可是,你是我先生啊!」
真弓偶尔是不按牌理出牌的。不,或许应该说一向不按牌理出牌吧!
「真是可惜啊!」道田还在那里低喃道。
4「爸爸还在超级市场里吧?」英子低喃地说。
她提着书包和运动袋,站在R超市的前面。 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了。
当然,她并不是总是这麽晚方回家,今天社团有比赛 英子参加桌球社现在才回家。
老师开车送她回来,由於车子刚好经过R超市的前面,超市里面还点着灯,所以她就请老师在这里停车。
店里面灯还亮着,里面还有人在走动。英子由於知道爸爸总是留到最後才回家,所以认为爸爸一定还在这里。
和爸爸一起回家的话,她就安心了……。
如果爸爸不在的话,那麽,就到店里借电话,请爸爸来接自己。
虽然说这阵子没有再发生什麽案件,可是,杀人凶手还没有被逮捕。
英子绕到出入口的地方去。 她打开门,正要说话时,突然「我不能这样做!」
她听到这样的声音,英子吓了一跳,这是爸爸的声音啊! 怎麽了?
「为什麽呢?」一个女人的声音。「我虽然知道不可能永远将这件事情隐藏下去……」
「你的心情我非常理解,也非常高兴,可是 」佐山略微迟疑地说。
「佐山,我 」
「北川。」
英子愣了一下。那个女人就是北川爽子。
「这……。就把这件事情当作是我们两人的秘密吧!」
「佐山。」
「请你谅解! 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
空气突然非常沉闷。
「我非常了解呀!」北川爽子说。「我爱你。你应该知道吧?」
英子的胸口扑通扑通地跳着。她觉得自己的双颊好像火烧般地热。
爸爸 和北川爽子。
虽然,她曾经拿这件事开过玩笑,可是,这怎麽可能是真的……。
但是,他们刚才的对话,似乎意味着他们两人之间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关系。
爸爸 竟然背叛妈妈!
当然,妈妈也知道那个女人的事情。可是,正因为妈妈相信爸爸,所以爸爸无论多晚回家,妈妈也没有发过一句牢骚。然而,爸爸却……。
爸爸怎麽这样子!
英子不意地从出入口冲出外面。
她几乎是跑着出来的。
因为她担心爸爸万一从超级市场走出来。
她拚命地走了大约十分钟,然後才放慢了脚步。
她稍微喘息了一下。 爸爸大概不会追上来吧!
英子慢慢地踱步回家。 走路回家的话,大约要花叁十分钟以上的时间,可是,现在也只能走路回家了。
因为已经没有公车了。
英子根本没有心思去想那件连续杀人案件。她现在满脑子只是听到父亲与北川爽子对话後的震撼……。
爸爸他……。爸爸他……竟然做这种事!
「最讨厌了!」英子一边走路,一边不禁低喃着。
她流下泪来。 至今难以相信的事情,竟然在她眼前溃散。
这对一个十五岁的少女而言,实在是一个很大的震撼。
她来到了最荒凉的地方。 英子终於注意到四周。
令人毛骨悚然。最近杀人犯虽然的确没有再出现了,可是,这种时候一个人在路上走……。
这简直就等於是向对方说:请来袭击我吧!
如果 我被袭击然後被杀的话,爸爸会哭吧!如果他知道我之所以会独自在这里走,是因为他害的话……。
嗯,如此一来,爸爸也会後悔目己所犯的错误吧!如果我被 .当然不会有这种事情。如果真的发生的话,自己也会很伤脑筋呀!
突然,英子全身的血好像咻地被抽走般,她被一种恐惧感所盘踞。 好像有人跟在她背後。
她至今都没有发现到对方,大概是因为对方一直都蹑脚前进的缘故吧!
谁呢?难道 难道是那个「杀人魔」吗?
这种事情应该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英子跑了起来。她抱着书包和袋子跑了起来。
她对自己脚的耐力很有信心。 她拚命地跑。
她心想:跑进有开灯的人家躲避一下吧!可是,她也担心自己会在对方开门之前就被杀了。
她觉得胸口很闷,她一边喘着气,边放慢了脚步。
她没有听到脚步声了。她回头看时,没有看到人的踪影。
太好了! 好像把他甩了!
英子又往前走。距离家还有大约五分钟。
突然,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黑影。英子一点儿也没有感到害怕,她只是呆呆地想:「咦?这是什麽?」
她看到这个男子手中亮晃晃的刀子的时候,她才觉悟到事情不妙。完了!
刀子往上扬起。 咻!一个声音响起。
「啊!」这个男子叫道。
刀子匡当地掉在地上。
「别逃!」一个声音叫道。
传来急速的脚步声。 黑色的人影迅速地跑走,消失在黑暗中。
「你没事吧?」
英子听到一个声音。然後呢?
英子自己也不太清楚。突然眼前一阵漆黑……。
英子昏了过去。
* * * * * * * * * *稍微动了一下,少女张开了眼睛。
「 啊!」
淳一说。「你醒了吗?」
「我……」少女在沙发上缓慢地转了一下头说:「我怎麽了?」
「昏倒了!」淳一说,「你叫佐山英子吧!」
「嗯,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书包上有你的名字。」
淳一指了一下放在地板上的书包和运动袋。
「我 对了!差一点就被……」
「刚才好危险呀!」
「嗯……。是你救了我吗?」
「巧合而已啦!你和R超市的主任佐山有什麽关系……?」
「我是他女儿。」
「是吗?我想大概也是如此吧!」淳一说:「热牛奶。 你喝不喝?」
「谢谢!」
英子坐起来後,稍微闭了一下眼睛,等晕眩过去之後她喝了一口牛奶。
「但是,好危险呀!你怎麽一个人走在那条路上呢?」
「嗯……。因为比赛,所以比较晚回家。」
「哦?」淳一叹了一口气说:「快十二点了,你家要的人大概很担心哦。
打个电话回家吧!」
「嗯。」
英子回答後,又略微迟疑了一下:「没关系。让他们再担心一下好了!」
「哎呀!真是的!」淳一张大眼睛说:「发生什麽事了吗?」
「爸爸和超级市场里面的女人有暧昧关系。我刚才听到他们……」
「哦?」淳一兴味盎然地说:「你能不能说得更详细些?」
英子把刚才在超级市场听到爸爸和北川爽子的对话告诉淳一。
「 嗯。」淳一点了点头:「所以,你才一个人在那条路上走吗?」
「嗯……」
英子看了淳一一下说:「如果不是你救了我的话,我可能已经被杀了!」
「或许吧!」
「嗯 我可以亲你一下当作谢礼吗?」
淳一稍微吃惊了一下,然後笑了起来。
「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家有一个非常会吃醋的老婆哦!」
「 哎呀!」突然一个声音说:「你不要客气呀!」
真弓不知道什麽时候回来了。
淳一深切地感受到:还好没有让这个小女孩亲自己。
* * * * * * * * * *「 原来如此。」
真弓听完事情的原委後点了点头说,「你的心情我们虽然很了解,可是你这麽重要的初吻还是不要给像这样的中年叔叔,应该给更年轻的人。」
「我才不是中年人呢!」
「哎呀!你不是常常在抱怨自己已经年纪大了吗!」
「我什麽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哎呀!不是你说的吗?那麽,一定是其他的情人说的罗?」真弓若无其事地说。
英子听她这麽说完後,笑了出来说:「 真是一对贤伉俪呀!真想让爸爸和妈妈看到你们的样子。」
「不!其实我想你的父母亲的感情也是很好的!」淳一说道。
「可是,爸爸和那个北川 」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她真的很喜欢你爸爸吧?但是,我认为她不是一个会为了自己的爱情而破坏你们家的人。」
「是吗?」
「你爸爸他 .你回家後仔细地观察你的父母亲。如果他有做过什麽亏心事的话,立刻就可以知道。」
「嗯……」英子略微考虑後说:「那麽,我打电话回家好了!」
「嗯,用这支电话打吧!」
「嗯。」
英子打电话时,淳一去厨房温咖啡。
「 真可惜啊!」真弓走过来说。
「犯人的事情吗?这次的犯人不是上次的杀人魔哦!」淳一说。
「不是的。我是说那个女孩子。差一点点你就可以和那个可爱的女孩子亲吻呢!」
「拜托哦!我有你就够了。」
「真的吗?」
「嗯。」
「那麽,证明给我看。」
「喂。 那个女孩子还在呀!」
「她在打电话呀!」真弓说。
他们两人正在慢慢地亲吻的时候,突然「 对不起!我爸爸说他会来这里接我。请问一下到这里要怎麽 .啊! 对不起!」
英子满脸通红。
「 再过十秒钟,我再告诉你。」
真弓说完後,又和淳一接吻。
* * * * * * * * * *「 真的非常谢谢你们!」
佐山连续鞠了好几次躬之後,才带英子一起回去。真弓回到起居室後说:「你怎麽知道的?」
「什麽事?突然这样问。」
「你刚才说的事呀!」
「和那个女孩子亲吻的事情吗?」
「不是啦!」
「那麽,你是指那个女孩子的父亲越轨的事情吗?」
「也不是这件事。你刚才不是说要杀那个女孩子的人并不是那个杀人犯吗?」
「啊!这件事情啊!」
「你怎麽知道的?」
「因为太过正式了呀!」
「什麽东西太过正式呢?」
「对方上下都穿着黑色的衣服,而且他的动作夸张得好像是在对人说:「我就是杀人魔」。」
「你说什麽呀!」
「你看这个。」
淳一碰地把刀子丢了过去。
「亲爱的!你想要杀我吗?」真弓翻着白眼说。
「不是啦!这是那个家伙掉了的刀子。」
「哦!这是很重要的线索哦!」
真弓用手帕把刀子拿起来说:「好大的刀子呀!刀刃的长度有二十公分左右吧!」
「嗯。你想真正的杀人犯会用这麽显眼的刀子吗?像这种在路上袭击人的犯人是无所不在的。而且,他总是趁人不注意时伤人。 所以才不容易抓到。」
「那麽,这次是假借杀人魔之名罗?」
「或许吧!但是,他也许打一开始就没有杀人的意图吧!」
「咦?」
「你摸摸看刀刃的部分。」
真弓战战兢兢地用手指摸了摸刀刃。
「哎呀! 一点都不利嘛!」
「嗯,刀子不利。不过他的架式却迫力十足。」
「真是的! 那麽,犯人呢?」
「不是有人希望那条路上也出现杀人犯吗?或许他本来想在更靠近超级市场的附近做的吧!」
「难道又是车站前的超级市场的人干的吗?」真弓似乎非常生气的样子:「绝不原谅他!把他毙了!」
这句话是真弓的口头禅。身为刑警竟然有这种口头禅,实在是很危险!
「没有必要这样做。」淳一说。
「咦?」
「我今晚出去了一下子。」淳一躺在沙发上说:「我刚才去了那两家超级市场。」
「咦?你开始做这种小买卖了吗?」
「不是啦!我稍微在金库上动了手脚。」
「你果然 」
「我让那个金库打不开。」
「咦?」
「明天他们开店的时候,会无法从金库拿零钱出来。他们大概会恨伤脑筋吧!」
真弓吹了一下口哨说:「 不过,这样就足以教训他们了。」
「我也这麽认为。你调查得怎麽样了?」
「现在是课长头痛,我们这些下面的人脚痛呢!」
「哦?」
「亲爱的。」真弓朝淳一靠了过来说,「你能不能替我按摩?」
「我似乎会全身 痛呢!」
淳一说完後就紧抱着真弓。
5道田刑警非常烦恼。
嗯,即使是头脑简单的道田,偶尔也会有烦恼的。(我可没有说大家都没有烦恼哦!)
他独自走在夜晚的路上也是因为他烦恼的结果所致。因为他现在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咦? 那麽,他不是独自一个人罗?
道田自己也很惊讶。
「 你是谁?」他看了女人的脸後说。
「哎呀!什麽嘛!」女人笑着说。「你忘记我了吗?」
对道田而言,与其说他忘记,倒不如说他根本就对她没有半点印象。(真复杂呀!)
「你刚才不是邀我去旅馆吗?」女人紧紧地挽着道田的手腕说。
「我?」
「是呀!」
「真的吗?」
即使是非常容易相信别人的道田也无法立刻相信这件事情。
道田确实多少喝了一点酒,可是,他还不至於醉到把自己邀这个女人去旅馆的事情忘记。
「喂!」道田说。「如果我刚才真的邀你的话,那麽真是非常抱歉,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哎呀!你讨厌我吗?」
女人所说的话有点矛盾。
她说两人要去旅馆,但是,两人现在走的路却是非常寂静的道路,根本就不可能有旅馆。如果有的话,大概是狸或狐专用的旅馆吧!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哎呀!是吗?」
「她虽然是有夫之妇,可是却清纯、美丽,天真无邪,是正义的使者。」
他觉得自己也是「正义的使者」的想法有点奇怪。「总之,真不好意思,就在这里分手吧!」
「唔!」女人略微自讨没趣地说:「好吧!不过,你再送我一下子好吗?
杀人魔很可怕呀!」
被她这麽一说,道田身为刑警也无法拒绝她。
「嗯,好吧!就送你到比较亮的地方吧!」道田点了点头说。
「谢谢你!」女人说。「 好像有人来了呢!」
一辆自行车的光线从前面照了过来。
光线靠近的时候,女人突然 「哎呀!」叫了一声就把道田推开。
道田吃了一惊。
女人朝自行车的方向跑去。
「救命!」她尖着嗓子说。「杀人了呀!那个男人是杀人魔!」
她指着道田说。
道田跳了起来。
「喂!别乱开玩笑呀!」
女人愣愣地站在那里。自行车的灯咻地快速通过道田的旁边。
由於周围太暗,所以根本就看不清骑车的人。道田不禁松了一口气。
同时,他也火大了。他朝着还愣愣地站在原地的女人走过去说:「喂!你想干什麽?」
女人站在原地不动。 难能可贵的是道田竟然生气了。
唉!这种情形,即使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也会生气吧!
「你到底想干什麽?」
道田抓了女人的肩膀一下。然而 女人却摇摇晃晃地侧向道田。道田慌忙地往後退说:「拜托! 喂!不要这样 」
女人就这样咚地倒了下来。道田也很讶异。
什麽嘛?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喂……」
道田正要蹲下去看倒在地上不动的女人时,突然觉得自己肚子的附近有点冷冷的。
好像什麽东西湿湿地黏在身上。 他用手摸摸看……哎呀!是血呀!
「哇!」道田大叫一声。
什麽时候……。什麽时候被刺了呢?
流这麽多血或许会没救呀!啊……。真弓小姐,永别了……。
他闭上眼睛,但是一点儿都不觉得痛,而且也不觉得气息远去……。
「好怪呀!」
他歪斜着头想 然後才发现到原来是刚才那个女人倒下来时沾到的血!
他往下一看,血正从女人的身体下面 流出。
她什麽时候被刺的呢?
「嗯……」
那辆自行车!那就是「杀人魔」呀!
他回头看时,自行车的灯光已经远离了。
「等一下!」道田跑了起来。「站住!」
这麽点距离一定追得上!
道田拚命地跑。他这辈子像这样拚命地跑只有在小学运动会,初恋的女孩子看他跑的时候。
那时,道田得到了倒数第二名(因为他总是跑最後)的优异成绩。
总之 他现在要拚命地抓这个杀人魔王。他拚命地奔跑,然後……。
* * * * * * * * * *「 你说你怎麽了?」课长说。「摔倒了?」
「嗯……」
道田噤若寒蝉,他的额头贴着一块大OK绊。
「课长,请不要责备道田。」真弓说,「他拚命地追犯人,不小心跌个正着,撞到头,所以昏倒了。」
「真弓小姐!」道田不禁为真弓如此包庇自己而流下感动的眼泪。
「 我懂了。」课长对道田挥了挥手说:「你可以回去了。」
「是的……」道田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请不要过於责备道田。」真弓再一次说道,「只要将他革职就可以了。」
课长正喝着的茶呛得喷了出来……。
「 可是呀……」他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嗽说:「刑警竟然让杀人魔在自己眼前犯案,这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呀!」
「我懂。」
「但是,这个被杀的女人也真奇怪呀!」
「是呀!」真弓也陷入沉思:「如果说杀人魔只袭击美女的话,我倒是可以当诱饵。但是,事情似乎并非如此……。」
「 女人的身分查明了吗?」
「查明了。她叫做岩田良子。是个家庭主妇。」
「普通的家庭主妇吗?家庭主妇竟然邀道田去旅馆?」
课长不禁瞪大了眼睛。
「是呀!她一定是视力相当坏。不然就是只要是男人就可以的吧!」
「这……。她的先生呢?」
「大概是个男的吧?」
课长似乎筋疲力竭地叹了一口气说:「真是的!我真幸运竟然有你这麽好的部下。」又说:「我明白了。总之,一定要快点逮捕到犯人。」
「嗯,一定会在一、两天内破案。」真弓信心十足地点了点头。
「真的吗?」
「嗯 大约一星期左右吧!当然,这也牵涉到运气的问题。或评会花上一个月的时间吧!更糟的话,或许得一年……」
「在我有生之年逮捕到他!」
「嗯,您务必活久一点呀!」真弓说。
真弓带着还很沮丧的道田到被害人的家去。
这是一楝相当宏 的建 物。令人不禁想:这栋房子里的人是不是过着很优裕的生活。
「 这里的女主人为什麽要勾引我,又说我是杀人魔呢?」道田不禁说道。
「是呀! 人各有所好,我也不清楚呀!」
真弓的回答似乎并没有让道田很安心。
岩田良子的丈夫非常地沮丧,不过他还是仔细地聆听真弓说明。
「我太太的行为的确会让人觉得很怪吧!」他点了点头说。
「您知道她这麽做的理由吗?」
「我太太是个非常富有正义感的人。」
「咦?」这和她邀道田去旅馆有何关连,真弓也不太了解。
「我太太这阵子为了那件连续杀人事件几乎夜里无法成眠。」
「你是说她认识的人被害吗?」
「不是的。只是她无法容忍世界上竟然有那样坏的人存在。」
「这……」
「所以,我太太才想要自己冒险去抓犯人。」
「可是,这是非常危险的呀!」
「但是,我太太她做到了! 她一定很满足吧!」
然而,真弓却不这麽认为。
「可是,犯人最後还是逃走了 」
「不,并没有逃走。」
岩田如此说完後,真弓和道田不禁面面相觑。
「岩田先生,你这句话是什麽意思?」
「犯人已经明白了。」
真弓吓了一跳。
「真的吗?」
「当然!」岩田点了点头说:「我太太被害时,在她旁边的那个刑警就是杀人犯。」
道田大吃一惊。真弓默默地用眼睛使了一个眼色说:「可是,岩田先生你怎麽知道这件事呢?」
「因为我不是警察。」
这点我也知道。
「为什麽 」
「看人的眼光呀!我不认识那个刑警,可是,我太太从很久以前就注意到他。她说:第一眼看到他时,你或许会觉得他好像是个非常迟钝的男人,可是,他似乎隐藏着一股疯狂的气息。」
「隐藏着疯狂的……」
「你和他都是刑警,所以你会以一般的眼光看他。但是,他是躲不过明眼人的眼睛的。」
「那麽,您是说那位刑警杀了你太太罗?」
「当然。 听说你们已经追查到杀人魔的下落了。可是,不从这里着手的话是枉然的哦!」岩田充满自信地说。
「 真弓小姐。」走出屋外後,道田说。
「什麽?」
「我 我没有做那样的事情。」
「我知道。」
「是吗?」
道田安心地松了一口气。「唉!如果被真弓小姐您怀疑的话,我打算一死了之。」
「真夸张呀!」真弓笑着说。「不过,我注意到一件事情。」
「什麽事?」
「那个叫岩田的人呀!他太太被杀了,可是他似乎一点儿也不悲伤呢!」
「真可疑呀!」
「是呀!」
「要不要逮捕他?」
「等一下!」
真弓一时陷入沉思。
「 真弓小姐,你在想什麽?」道田似乎非常担心地问。
「 嗯。」真弓点了点头。「还是逮捕好了!」
「逮捕吗?」道田精神抖擞地说:「赶快去申请逮捕令 」
「自己的吗?」
「 你说自己的?」
「因为我要逮捕你呀!」
真弓如此一说,道田差点昏了过去。
6「嗯 」突然从後面发出一个声音,淳一吓了一大跳。
我实在太大意了!
现在是深更半夜。 淳一刚做完一件工作回来。
由於已经走到自己家门前,所以他的警戒心就放松了。
现在,他手上的袋子里至少放了价值好几亿日圆的宝石。如果对方要求要看里面的东西的话,他也无计可施。
「有什麽事吗?」淳一边回答,边觉得好像在那里听过这个声音。
「今野先生……,是我。」
淳一松了一口气:「你不是道田吗?」
「对不起!这麽晚了还来打扰你!」
「没关系啦!」淳一笑着说。「怎麽了?又被真弓那个家伙骂了吗?」
「如果 是被骂的话还好啦!」
「什麽意思?」
「她认为我是杀人魔,要逮捕我。」
「你说什麽?」淳一拍拍道田的肩膀说:「走吧!先进去里而再慢慢谈吧!」
听完道田的话後,淳一大略知道了事情的端倪。
他把偷来的宝石妥善地收拾後,在起居室休息说:「但是,道田,无论如何真弓都不会真的认为你是杀人犯的!」
「真的吗?」
「她没有跟你说这是为了抓犯人而设的圈套吗?」
「她说过。」
「既然如此 」
「可是,她总是用很可怕的眼光看我,还到处追着我要铐我手铐。她好像把我当成真的犯人……」
淳一竭尽所能不让自己笑出来。他可以想像到真弓要逮抓道田的情形。
「 真弓也是不得已的。你也非常知道她的个性吧!」
「嗯。可是,无论如何,还是……」
「没关系啦! 哎呀!她好像回来了。」
道田脸色苍白地站了起来:「拜托您不要告诉她我在这里。」
他吓得全身发抖。淳一笑着说:「我知道,我知道。那麽,你藏在那里吧!」
他指了指门。「你放在玄关的鞋子我会替你藏起来的。」
「真……真对不起!」道田慌忙地躲到门後。
「 回来了啊!」淳一走到玄关说。
「我回来了。道田有没有来这里跟你说什麽?」
淳一用手指了一下道田的鞋子。说:「他打来一通电话。好可怜,他好像很沮丧的样子。」
「这是当然的呀!」真弓也故意大声说。「道田有点儿怪怪的。」
「道田吗?」两人进入起居室後,坐在沙发上说。
「嗯。 刚开始时我也不相信。」
真弓面有难色地点点头。
「那麽,你现在真的认为他是杀人魔罗!」
「他的样子有点怪。而且,他现在竟然失踪了。」
「哦? 」淳一陷入沉思:「但是,真令人无法置信。」
「开始时我也这麽想。不过仔细看道田的眼睛,你真的会觉得有一股疯狂的气息。」
道田大概在门後,吓得脸色发白吧!
「那麽,你真的要通缉他吗?」
「嗯,全国贴照片通缉他。 毕竟是长久以来与他合作,所以要逮捕他我也很难受呀!」真弓表情严肃地说:「不得已的时候,我打算亲自射杀他。」
「这或许是他所最期望的结果。」淳一说。
突然 门後传来好像是东西掉下来的声音。
「那是什麽声音?」
「或许是老鼠吧!」
「好大的老鼠呀!」
淳一站起来,走过去打开门。
「喂!」
「怎麽了? 哎呀!」
道田摊在地上。
「他怎麽了?」
「大概是受了刺激,而昏倒吧!」
「这一招似乎太有效用了!」
「让他躺下来吧!」
「嗯。」
「躺在地上睡可能会感冒哦!」
「没关系啦!」真弓把门关上说:「为了不让他打扰我们,就把他关在这里吧!」
她把门锁上。
「你累了吧?」
「所以,才需要呀!」
真弓紧抱淳一,边亲吻边说。
* * * * * * * * * *淳一让真弓满足地睡着之後,就准备妥当出门。
「今天好忙呀!」
他边嘟嚷着,边趣味盎然地说。
漫漫长夜。 时间还很充分吧……。
淳一朝R超级市场走来。
当然这种时候,超级市场里面没有半个人。店里的常明灯隐约地散放着光芒。
从出入口进入是轻松容易的事情。
淳一概略地朝店里瞄了一下。
「嗯……。在那一带呢……」他低喃地说。
当然,他确定不是在店里面。但是,那里比较有可能呢?
淳一朝超市的内部走去,贮存货物的仓库在里面。 虽然有门,可是并没有上锁。
打开来看看吧……。
淳一用尽全力把门打开。
里面瓦楞纸箱堆积如山。感觉凉嗖嗖的,大概是因为空调一直开着的缘故吧!
淳一慢慢地在里面走动,眼睛也逐渐适应了。
那盏红色的灯是什麽呢?
走过去一看,原来是冷藏室的入口。
这扇门好像非常重,里面大概也相当宽敞吧!
淳一朝红灯的地方看去,他皱了一下眉。 因为那是「温度上升警告灯」。
果然,这个冷藏室里面的温度比规定的温度还高。难道空调故障了吗?
淳一正想要打开冷藏室的门。 这时,淳一灵敏的耳朵听到了一个细微的声音。
好像有人来了!
淳一快速而无声地躲在堆积如山的瓦楞纸箱後面。
「 不要紧吧!」一个人说。
「嗯,不必担心。」
两个人走了进来。 当然,由於里面太暗,所以看不到脸。不过,听声音就知道他们是谁。
他们是佐山和北川爽子。
「不可能永远都这样子吧!」佐山说。
「我知道。」北川爽子答道。
她说话的声音给人一种她似乎已觉悟的感觉。
「怎麽办?」
「别担心。一切交给我办!」
他们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泠藏室里面。
「果然不出我所料!」淳一低声说。「 咦?」
又有脚步声。
但是,这次的是……。一个人影出现在仓库的入口。
淳一悄悄地靠近对方,他把手伸到对方肩膀。
她吓了一大跳 .「嘘!」淳一说。「到外面去吧!」
「可是 」她是佐山英子。
「乖!听话!」
淳一低声说。他把英子从出入口拉了出来。
「 我跟踪我爸爸来的。」
「真是的!你怎麽老是做一些危险的事情呢?」淳一苦笑地说。「上次的事情并没有让你学乖嘛!」
「因为……,爸爸果然和那个女人 」
「幽会吗?」
「你刚才也看到他们两人一起进去里面了吧!」
「嗯。」
「那麽 」
「唉!等一下嘛!」
淳一打断她的话:「他们两人和没有钱的小孩子不同哦!你认为他们会故意选择这样奇特的地力幽会吗?」
「可是 」
「要幽会的话,去旅馆不就成了吗?而且,北川爽子独居,去她的住处不就可以了吗?」
「可是……。那麽,他们两人在干什麽呢?」
「这你就没有必要知道了。」
「怎麽这样呢!我又不是小孩子!」英子嘟着嘴说。
「很危险哦! 上次袭击你的人并不是真正的杀人魔呢!」
「咦?」
「这次的杀人犯是另一个人。总之,自从这家超级市场生意兴隆以来,就再也没有发生过杀人魔的杀人事件。」
「那麽……犯人是?」
「这只是我的推测而已。」
「快告诉我嘛!」
「嘘!」淳一说。「出来了哦!」
淳一拉着英子的手腕,躲在停车埸的角落。
「 我送你回去吧!」佐山说。
「不用了!」爽子摇了摇头说。
「但是,已经很晚了呀!」
「早点回去吧!否则你女儿又要担心了。」
「她早就睡着了呀!」
「不,年轻人都非常敏感的。」爽子说,「她或许已经知道我的心情。」
「 北川。」
「佐山,如果我 」她欲言又止。
「什麽?」
「没什麽……。没事!」爽子说。「佐山!」
「嗯?」
「请你闭一下眼睛。」
「闭上眼睛?」
「嗯,请你站着不要动。」
「 嗯。」
佐山闭上了眼睛。
爽子很迅速地亲了一下佐山,佐山非常惊讶地张开了眼睛:「嘻!嘻!」
爽子笑着说:「这样就难了。那麽,我把门锁上後就回去。」
「嗯, 那麽,我走了!」
佐山说完後,走了出去。
爽子目送佐山疾步离去後,她又进入出入口。
「她又进去了。」英子说。
「这实在是……」淳一站起来说:「你乖乖留在这里!」
「可是 」
「亲爱的!」
一个非常 厉的声音传来。 真弓站着瞪他们两人。
「嗨……」
「你在这里做什麽?」真弓生气地瞪大眼睛说。
「拜托哦!你认为在这种地方能风流吗?」
「我又没有这样问你。」真弓说。「刚才进去里面的是 」
「北川爽子。我正打算去看她在做 」
这时,淳一听到:「哎呀!」的哀鸣声。他顿时紧张了起来。
「糟了!」他跑了进去。
真弓和英子也跟在他後面。
淳一跑进仓库後,看到泠藏室的门敞开着。
「喂!有没有人在里面?」
他这麽大声叫後,突然从冷藏室出现的是 北川爽子。
「哎呀!」
英子大叫出来。
因为血从爽子的腹部大量流出。爽子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振作点!」真弓跑了过来。「亲爱的!快点呼叫一一零!」
「不……不用了!」爽子痛楚地说:「危险呀……。佐山很危……」
「咦?」英子张大眼睛说:「我爸爸怎麽了?」
「你们是不是把杀人魔关在这个泠藏室里面?」由於淳一这样说,真弓不禁吓了一大跳。
「关在这里?」
「然後偷偷地送食物来。」
「怎麽可能呢?……」
「这是事实,你早就觉察出犯人是店长近田吧!」
「是的。」爽子点点头说:「因为 我以前是近田的爱人。」
「原来如此……」
「我……知道他一直很烦恼。他可能会因此而做出任何事情……」
「喂!真弓,这里就拜托你了。 佐山很危险!」
「嗯。 那麽,我去呼叫一一零。」
「我去打。」英子朝店里跑去。
淳一从进出口冲出去後,爽子很痛苦地喘着气。
「振作点!」
「他无论如何……都不希望这家超级市场关门。」
而这些正好点燃了近田本来就心理异常的火种吧!但是这次的杀人事件,近田本身却成了毁灭超级市场的罪魁祸首。
「我……把他关在这里……。如果不这样的话,他大概会杀害更多人吧!」
「你也可以向警察报案 」
「如果这样做的话,这家店就完蛋了。」爽子沉重地喘着气说:「我知道不可能永远把他关在这里。所以,我……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佐山,我要他尽量把我和近田两个人留在这里。」
「可是 连你也变成这样子……」
「这是没办法的事。」爽子摇了摇头。「反正 我本来就打算要死的。」
「你说什麽?」
「把他杀了之後,我也要……」
「那麽……」
「这样一来 看起来就好像是情杀一样吧!连续杀人事件就会成为悬案……」
「原来如此……」
「可是 他却藏着一把刀子。」
「你振作点!救护车马上就来!」真弓鼓励她。
「 不要过来!」
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真弓猛然回头。
近田紧紧地抓着英子,并把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
7真弓全身紧张地发抖。
淳一也真是的!这麽要命的时候却不在!
「那个男人已经走掉了吧?」近田说。
「近田……」爽子奋力站了起来。
「不要过来!」
「近田……,不要这样做!」
「我不会被佐山那个家伙!」近田说,「杀他女儿更能让他痛苦。」
「近田……」
「你和佐山都背叛我!」
「不是的……」
「你们把我关在那样的地方……。我一直都在等待这一刻!」
「店长!」爽子突然发出尖锐的声音。
近田吓了一大跳。
「店长,您还听不懂吗?在店里面竟然这样……。如果发生命案的话,客人就不会来了。到时候怎麽办呢?」
爽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不……这……」近田开始犹豫不决。
「我们店的生意好不容易才逐渐好转,如果真的发生命案的话,不是会全部毁之一旦吗?」
爽子一步一步地往前进。
「嗯……,这倒是真的。」
近田变得胆怯了。
真弓悄悄地拿出手 .「店长!店长你是这里的负责人哦!」
「嗯。」
「你不可以欺负这麽小的女孩子呀!」
近田彷佛初次注意到被自己抓着的英子「啊! 真对不起!请原谅我!」他说完後,就松开手。
英子当场坐在地上。
「到这里来!」真弓呼叫道。
英子慢慢地朝真弓这里爬来。
「 不要怕!已经没事了!」
真弓把英子藏在自己身後。
爽子一边流着血,一边朝近田走去。
「店长……」
「嗯。」
「不可以使用店里的东西。」
「啊……」
「拿给我,我把它放回架子去。」
「嗯, 对不起!」近田把刀子递给爽子。
太好了!真弓握紧手枪,站了起来。
这时,爽子突然两手握着刀子,朝近田的胸部用力刺去。
近田似乎非常讶异地瞪大眼睛看爽子。
英子发出几不成声的哀鸣。
近田眨了一下眼睛:「店 就拜托你了!」
说完後就碰地颓然倒地。
爽子也倒在地上。她倒在近田的身上,就不动弹了。
真弓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 怎麽会变成这样?」英子低泣道。
然後 淳一出现了。
「亲爱的!」
「结束了吧!」淳一点了点头说。
「你一直在这里吗?」
「嗯。」
「过份!这个小女孩差点 」
「我随时准备要杀他呀!」淳一碰地将刀子丢了过来。「我借了一把店里面的刀子呢!」
「 竟然为了店……」真弓皱着眉说:「简直是疯了嘛!」
「当然罗!」
淳一低头看了两个人的 体说:「近田被工作逼得走投无路,所以就变得不正常。因此,他认为如果能提高店里的业绩,做任何事情都无所谓。」
「可是,北川爽子她 」英子说。
「她知道这件事情时已经太迟了。是店里突然开始生意兴隆时,她才发现到近田犯下的错误吧!」
真弓叹了一口气说:「她是自己要选择死亡的。」接着又说:「她也有自己喜爱的人。但是,她非常清楚这种爱情反正是不会有结果的。」
英子问:「她爱的人 是我爸爸吧?」
「嗯,但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淳一轻轻地拍了一下英子的肩膀:「回去吧!你爸爸大概很担心你呢!」
「嗯……」
英子略微低着头,走了出去……。
「 情况竟然变得这麽糟!」真弓摇了摇头说,「这家店当然会关门吧!」
「或许吧!」
「因为……」
「只要下任店长肯努力的话,一定还是会有一番作为的呢!」
真弓稍微考虑了一下说:「你是指佐山吗?可是 」
「把近田藏在那里的只是北川爽子一个人的主意。这样处理的话,也没什麽大碍吧!」
「可是……」
「反正也不是什麽大罪。」
「这倒是真的。」真弓耸耸肩说:「可是 」
「什麽?」
「你能不能替我叫一下一一零?」真弓问道。
* * * * * * *真弓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近中午的时候。
「 累坏了吧!」先回来的淳一说。
「累死人了!」真弓说完後,就摊在沙发上。「亲爱的,你过来一下哟!」
「喂 」
「有什麽关系呢?我好累呀!」
「但是……」
「噜苏!」
真弓用力把淳一拉过来亲吻……。
「真的累坏了。」
「这我也知道。」
「简直是在愚弄人嘛!」
真弓非常愤怒。「我怎麽找都找不到道田。他不知道在混什麽?」
「这是没法子的事!」
「为什麽?」
「因为我们把他关在那个房间呀!」
真弓眨了一下眼睛说:「啊! 对呀!」
「把他放出来吧!他好可怜呀!」
「等一下!」真弓抓住淳一的手腕说:「在放他出来之前……」
她又亲了一下淳一,然後问道:「让他在里面再待一下子好吗?」
* * * * * * * * * *「谁呀……」
妻子被人杀害的岩田出来到玄关处说:「你是刑警吧!」
「嗯。」
真弓点点头说:「杀人魔的真正身分已经查明了!」
「我听说了。」岩田皱着眉说:「听说是超级市场的店长吗?这个世界真是令人害怕呀!」
「关於你太太的案子 」
「如此一来,我太太也可以瞑目了吧!」
「不过,你上次确实说过那个刑警是犯人……」
「嗯,这大概是我判断错误吧!」岩田爽快地说:「唉!人难免都会犯错嘛!」
「是呀!不过你却犯了一个相当大的错误。」
「不,这只不过是我太太的意见而已。」
岩田倒是满心平气和的。
「岩田先生,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
「什麽?」
「你在外面有女人吧?」
岩日把视线稍微移开说:「这……。但是,这是我的私事吧!」
「没错!」
「而且,我太太以为自己是业馀侦探,事件发生後,她就每天东跑西跑,令人愕然!」
「这可以构成理由吗?」
「这对於你们刑警而言 」
「我不是指你在外面有情人的事情。」
「那麽,你是指什麽?」
「我是说你杀了你太太的事情。」
岩田这时才突然吓了一跳。
「怎麽会有这麽蠢的事情 」
「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真弓拿出逮捕状说:「你的情人害怕成为共犯,所以把事情全盘说出来了。」
岩田脸色变得雪白。
「 我想跟你介绍一个人。」真弓把门打开说:「这位是道田。」
道田走了进来。
「他就是你说的那位有杀人狂倾向的刑警。他上次也来拜托过你。 道田!」
「是!」
「你有没有什麽话想要说?」
「想要说的话吗?」道田点点头说:「这个!」
道田砰地挥了一拳,岩田就变成一个大字形,倒在地上……。
「出局!」真弓拍手说。
* * * * * * * * * *白昼的晴空中,烟火的声音砰砰地震耳欲聋。
「 那里吗?」淳一边手握方向盘,边瞄了一下天空中的广告气球,说:「不知道停车场有没有空位?」
「佐山店长应该会叫他们先把停车位空下来的。」
「特例是不太好的!」
「我可是冒死才破案的。」真弓亳不在意地说:「而且 」
「你又是个美女,对不对?」
「答对了!」
「答对了!」道田在後座说。
「哎呀!道田,你也在这里呀?」
「喂!是你叫他来帮忙提东西的嘛!」
「哦?是吗?」
真弓若无其事地说。
R超市的店长就是杀人魔,这一件事确实引起很大的骚动。
车站前的两家超级市场却意外地安静。他们大概想:自己也曾雇人骚扰R超级市场,结果却招人厌恶。如果现在过於招摇,反而会坏了大事。
R超级市 关门一个月整修内部後重新开店。
而新店长当然是佐山。
「 好多人呀!」真弓瞪大眼睛说。
全新的店面前,有许多家庭主妇在排队。
淳一慢慢地趋车前进。
「今野先生!」
一个非常尖锐的声音传来。英子围着围裙跑了过来。
「 嗨!」
「你来帮忙吗?」真弓问。
「嗯,来整理购物车,请到那边左转,爸爸在出入口等你们。」
「那麽,谢谢你了。」
他们依照英子所说的左转後,就看到佐山和以前一样围着围裙站在那里。
「 盛况空前吧!」真弓说。
「以後要走的路还很长呢!」佐山微笑地说,「新开幕人很多是理所当然的。 我们现在有许多新做法。一方面要先确保停车场的新颖;另一方面用小客车到车站前面来回载送顾客。现在再抱怨地点条件太差也已经来不及了。」
「加油啊!」
「嗯。」
佐山的神情略微一暗:「为了死去的北川爽子,我也得更振作……」
他似乎是在说给自己听。
「那麽,我们去排队罗!」淳一催促道。
「不,你们请由这里进来。如果排队的话,大概得花上叁十分钟。」
「我们不可以再这样得寸进尺了。真弓,你说对不对?」
「嗯,是呀!」真弓点了点头,「那麽,道田,我们走吧!」
他们叁人排在外面行列的最後。没多久,後面又排了许多人。
「 虽然发生过那样的事情,可是,还是有这麽多客人呢!」真弓非常感动地说。
「什麽事情总有运气好和运气坏的时候。」
「你的运气总是很好!」真弓微笑地说。
「 真弓小姐!」道田悄悄地说。
「什麽?」
「嗯……你当时真的以为我是犯人吗?」
「你在意吗?」
「嗯。 你真的认为我是犯人吗?」
「嗯。」真弓略微耸耸肩说。「因为毕竟人也是时好时坏的呀!」
「唔?」道田一副全然不懂的样子:「那麽,现在呢?」
「当然是好啦!」
淳一听他们两人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不禁苦笑出来。
离开超级市场的时候,道田抱着两手几乎抱不动的东西。
对道田而言,离开超级市场的时候,很明显的就是「运气坏」的时候。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运气好」和「运气坏」是交替而来的。
就好像太阳东升西沉一般。
烟火在晴空中又砰砰地响起大鼓般的声音。
(完)